出来。
虽然脸上没什么血色。
萧以鸣垂在侧边的手暗自握了握,眉目还维持着平日里的温和。他为她引路,将她带进屋中。
屋子里烧着炭火,萧以鸣回过头,朝明姝示意道:“将披风解下来吧。”
少女神色有点恍惚,往自己的身上看了看。
披风上绣着淡紫色的藤萝,颜色温柔明亮,上面没有什么灰,可明姝莫名觉得脏污。
她木讷地回想起来,萧以琮曾经隔着披风抱住了她。
明姝视线一滞,擡起手,解下身前的系带,披风滑落。
一只手臂将即将掉落的披风捞住,明姝擡头,只见面前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身前,替她接下脱掉的披风。
他眉目温和,唇角微微扬起笑意。明姝微怔,忽然意识到,他并不是一个常笑的人,唇角微微勾起,已经是他尽力做出来的温和。
他将她的披风叠在一旁。
萧以鸣转过身来,见她还楞在原地,便引她上前坐下,倒好热茶。
微甜的茶香从杯盏之中透出来,少女顿了顿,终于探出手指,将茶杯拢住。
茶雾的热气将她笼罩。
屋内寂静无声,窗外落雪可闻。
她面露疲惫,神思恍惚,萧以鸣也识趣没有打扰。他看见她发钗歪斜,鬓边馀下来一些凌乱的发丝。
在萧以琮宫中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萧以鸣别开脸去。
即使没有看他,明姝还是敏锐地从馀光里看见了他的动作。
她默不作声地将视线转向窗外的雪,雪好像下得更大了,纷纷扬扬地白团从天而降,一点一点将地面的颜色遮盖。
心口好像被什么沈重的东西压住。
她回想起刚刚在萧以琮的宫殿里,原本以为事情会以最糟糕的方向发展,却听见了意料之外的声音。
他来得那么快,大概是从哪里知道了消息,又第一时间赶过来。
布条还包在她的手上,被包围的那一块莫名感觉到暖意。
可是,她心底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上辈子,就是因为萧以琮在她身上留下印记,她才会那么害怕被他发现。
即使是看到她死之后萧以鸣似乎悲痛不已,但如今鹤阴山的事情重演,她依旧不敢赌他的态度。
少女眸光微动,忽然伸手扯下缠在手腕上的布条。
萧以鸣顿然一惊,下意识地上前握住她的手。
掌心下的力道大得惊人,萧以鸣忽然感觉,她想要将布条撕扯下来,似乎是要摆脱什么。
他强硬地按住了她的手,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寒冷的眸子。
“我的手没有受伤,不需要包扎。”
少女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执拗,而萧以鸣听得清清楚楚,坚定的嗓音下分明藏着一丝颤抖。
她分明在害怕。
萧以鸣有点不知所措,失神之间,手上的力道松了一点,掌心的手腕就被她抢了回去。
她飞快地扯下掌心的布条,因为过于用力,露出的掌心都被磨出了红痕。
萧以鸣下意识地上前,握住这只手。
视线再次相对,他看到她冷对的眉眼,眉目在瞬间软和下来。
她虽然没有抽回手去,可视线却如寒冷的刀,一寸寸地剜着他的皮肤。被她这样看着,并不好受,整颗心都犹如被一潭深泉包裹。
这种敌意,他不知道从何而来。
他直直地迎上她的视线,定定地道:“这不是你的错。”
少女轻呵一声,某种的寒意丝毫未减:“那殿下可知道,方才在六殿下的宫中发生了什么事?”
察觉到他的失神,明姝心中冷笑,横下心就要将手收回来,却没想到手腕上的力道骤然加重。
他不肯松手。
萧以鸣抿起唇,回答道:“猜得到……可那不是你的错!”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变化,面前的少年垂下头去,慢慢让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问:“梅园的话,还算数吗?”
明姝长睫颤动,猛然明白说的是联姻的事。良久,苍白的唇角扯开嘲讽的笑意:“我仍记得那日,殿下说此事荒谬。”
她垂下目光,带着寒意的视线落在他的手臂上,示意他放开。
萧以鸣固执地握住,甚至加大了力道。
他有预感,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