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值守,其实悄悄睡了好几个时辰,不知道有没有被他发现。
总归不是好事,明姝硬着头皮道:“好。”
“依照祖母如今的病情,你恐怕要在宫中住一阵子。这期间若是有什么不顺心,可以来找我。”
萧以鸣搜肠刮肚,只能说出这些符合时宜的嘱托。他无奈地笑了笑,对身侧的宫人道:“照顾好明姑娘。”
说完这些,少年扬长而去。
明姝望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周身疲惫袭来,她跟着宫人走向偏殿准备好的住处。
入睡之前,她让人将太后的病情转告给国公府。
这日过后,明姝在慈宁宫住下,每日监督宫女熬药,亲自给太后送去。
自得了皇帝的准许之后,萧以琮原本并不耐侍疾这样的活,枯燥又无趣。本想找由头离开,转身却发现明姝带着人从外进来。
两个人的目光对上的一瞬间,少女便移开目光,与萧以琮错身而过。
萧以琮并未挡她的路,视线追随着少女的背影。
忽然,他轻轻勾起唇角。
除夕那夜,他醉得昏昏沈沈,没听见父皇居然为她和萧以鸣赐了婚,这婚事本该是他的。
他去父皇那里争辩过,哭闹过,都没有结果。
由此可见,萧以鸣定然在这件事上动了手脚。
几个月过去,婚事准备如火如荼,所有人都知道她要成为五皇子妃,这件事几乎板上钉钉。
可是,上辈子不也是如此?原本以为他和她的婚事已成定局,却不料萧以鸣在其中横插一脚,将人抢了去。
现在,也该让萧以鸣尝尝这个滋味!
萧以琮揉了揉手腕,松松筋骨,走上前去:“明姑娘,我来帮你。”
明姝有些不明所以,但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手:“多谢殿□□恤,侍疾之事我已熟稔,还是我来吧。”
萧以琮轻笑:“我也想为祖母做点什么,明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
与萧以琮不同,萧以鸣在朝中还有差事,只能每日下朝之后匆匆赶来。掀帘第一眼,望见心心念念之人守在金丝楠木的床榻身侧。
第二眼,看见六弟抱着臂站在明姝一臂之遥,目光不加掩饰。
这个人,毫无礼数!
萧以鸣心中自然生气,他自己对明姝如此克制,连多馀的话也不敢说,就是怕宫里人多眼杂。
他们自不敢说皇子什么话,只能把所有的罪责都推给她。
“明姝。”
少年声音清冷,引得明姝后背一寒。
明姝回转过身来。少年眉峰蹙起,似乎心情不佳。
“殿下?”明姝试探问。
小鹿一般的眼睛眨了眨,带着些许警惕,萧以鸣意识到自己的神情或许过于严肃,立即缓和。
“过来。”
话虽如此,萧以鸣并未等她过来,自己走上前去,问,“祖母状况如何?”
那一瞬间的肃然好像是错觉,眼前的人又恢覆温和。明姝定了定心神,却还是不自觉地往后倾了倾,低声回答:“太后娘娘方才喝了药,如今已经睡下了。”
萧以鸣点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伺候。”
他所站的位置正巧挡住了远处的视线,明姝忽然明白了什么,顺从地点点头,将帕子递给婢女。
少女的身影离开,萧以琮看着萧以鸣虚伪的笑容垮掉,莫名生出快感。
“皇兄怕我与她相见。”萧以琮唇角含笑,“皇兄也知道自己在夺人所爱吗?”
萧以鸣面无表情,甚至都没有看他。
“祖母在休息。”
只回答完这一句简单的话之后,他就不再说话了,寻了一处静静地坐着,像是守在太后身边的一尊雕塑。
顽劣的少年顿然觉得无趣,转身道:“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去寻她。”
另一位少年端坐一旁,直到六殿下的脚步声已经听不见,他依然岿然不动,似乎对方才的对话无动于衷。
过了一会儿,少年站起身来。
“祖母恕罪。”
“明姑娘头一次住在慈宁宫,不知能否住得惯,儿臣去看看,很快回来。”
少年的声全无波澜,好像只是在履行一项不掺杂任何情感的职责。再对身侧的嬷嬷嘱咐两句,便转身离开。
出了寝殿,萧以鸣的脚步便不如看上去那么沈稳。路过的宫人朝他福身行礼,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