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安歇?”
尖细中带着讨好的声音传来,明姝醒来时,只听见一点尾音。
又几声清晰地敲门声传来,明姝终于意识到外面有人,她警惕地坐起身来。
敲门声落下,另一道男声响起。
“推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月光与烛光涌进屋中,带来一道道人影。
男人从屏风之后穿行而来,望见床上已坐起身的她,行动似乎有一瞬间的停滞,依然大步向前。
直到一樽如山的影子在身前落下,明姝才突然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痛感。
他忽然捉了她的手腕,将几根手指搭在上面,似要诊脉。
明姝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屋内昏暗,但她似乎能看见萧以鸣凝起的眉心,片刻之后,他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跨出大门。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院子里好似有一阵风拂过,再没有别的声息。
明姝凝着眉再度躺下,在床榻上翻来又覆去,终于起身披衣。
屋门还是大开着,还有几行下人守在门外。
她压根不需要问,那些跟随的下人便已昭示着他去往的方向,似乎是后厨。
他去后厨做什么?
后厨一向是下人们才涉足的地方,他怎会纡尊降贵?
明姝到时,便见萧以鸣从中走出,脸色冷得像冰。
谁又惹他了?
他的视线触碰到明姝时,有片刻的怔楞,脸色也缓和下来,率先开口:“你怎么来了?”
明姝回答:“来瞧瞧。”
她的语气算不上好。毕竟,夜半时分,二话不说地推开她的门,要没有一个解释,明姝是不会甘心的。
“没什么。”萧以鸣显然不愿意多回答,“你回去歇着吧。”
见状,明姝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未觉察出什么,只好自顾地撸起袖口,往同样的地方探去。
身体的感知似乎没有任何错处,可是明姝不甘心。
“是什么?”女子的声音中含着薄薄的愠怒。
萧以鸣敛起眸子,定定地看着她。
马公公带着下人悄然退下,萧以鸣负手而立,夜风吹凉了他的声音,语句很轻:“朕摸不到你的脉搏。”
明姝惊道:“什么?”
她立即摸向自己的脉搏。虽不是大夫,但明姝也见过把脉一事。
寒凉的夜里,指尖在手腕上划出粗长的红痕,但她依然什么跳动都没感觉到。
时间在此刻凝滞,明姝动作顿住,一时间再没言语。
男人向她伸出手指,贴上了脖颈处,明姝的视线顺着他的动作,没有制止。
他的手指是有温度的,她能感知到。
可他无言地将手收回袖中,神色不变。
说明结果没有变化。
“没有脉搏……代表着什么?”明姝问。
在回光寺见过镜真师父之后,她隐约知道自己的身体是特殊的,但一直没有深究,却没想过,自己连脉搏都没有。
她还是个活人吗……?
想到这里,明姝不禁打了个寒战。
“正好,你醒了。”萧以鸣没回答,幽深的眸子望着她。
明姝被盯得有些心虚,默默地移开视线。
“太医很快过来。”萧以鸣音色沈重,“这几日,你待在府中。”
听他这语气,大概是怕她出什么事,好叫太医及时来看,可这不容置疑的语气,偏偏叫人不舒服。
正说时,男人向远处望去。
马公公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萧以鸣一点头,他便忙上前来:“陛下,太医院已经来了。”
这么快?明姝心中诧异。
大厅中乌泱泱地跪了一群人,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屋内烛火昏黄,空气中带着些许苦味,像是潮湿的草药。
萧以鸣率先落座,马公公则引明姝到一旁坐下,一位太医掀袍起身,上前为明姝诊脉。
此间寂然,烛火静悄悄地晃动,太医眉头紧锁。
明姝问:“怎么了?”
太医唇瓣抖了抖,一时间没有说话。过了会儿,他想到了什么,连忙道,“娘娘少安毋躁,还得等其他同僚共同看过,才能下判断。”
“……”
这位太医退下后,并没有新人上前,众人都压着脑袋,不敢言语。
却听一声简短地催促,是萧以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