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却悄悄地红了。
“我的确……经历了一些事。”明姝直白道,“如今回来,也不太熟悉宫中之事。”
“宫中一切如常。”卢义宣道,“娘娘离宫后,陛下并未纳新人充盈后宫。”
他以为明姝在试探,小心翼翼地解释道:“这几年,陛下一直在寻找娘娘,甚至迷信巫蛊占卜之术,只为求得娘娘的一个下落。”
明姝诧异地望着他:“巫蛊?占卜?”
是她没听懂吗,这些事怎么会与萧以鸣沾上边。
卢义宣见她一脸茫然的模样,一时间也犹豫是否该说。
“娘娘,侯爷。”
马公公适时上前,两个人便在同一时间停下了对话。茶上好后,明姝留意到,马公公特意将茶盏递给了卢义宣。
“娘娘这几年可安好?”
如明姝预料那般,卢义宣换了话题。
“只是去了一些地方。”明姝的回答也变得含糊不清。
她没有多说,是不想为卢义宣带来麻烦。毕竟若让萧以鸣得知,某些事情她告知了卢义宣而没有告知他,恐怕又会生出什么风波。
几句话间,两个人又变得十分生疏,卢义宣低下了头。他知道,眼前的人不是他能肖想。
“幸而……娘娘平安回来了。”
卢义宣低头喃喃,明姝只是客气地笑了笑。
不多时,马公公再次从庭院小径中走来,对着二人行了礼:“侯爷,娘娘。”
“陛下醒了,可以见侯爷。”
卢义宣有些惊讶与茫然,起身的一瞬间,又立即恢覆镇定。
只是片刻,他回归了自己的身份,让明姝觉得有些陌生。
马公公朝她礼貌地笑了笑,转身之际,卢义宣跟着他走了。
明姝望着他们远去,慢悠悠地端起一旁的茶盏,轻抿一口。
入口明明是醇厚的香甜,女子却忽然像是被什么辣到,呛了一下。
这是淮州小山叶。只是入口的片刻,她就已反应过来。
女子的眉心立即蹙起,她以前在宫中喝过这样的茶吗?应该是没有的,自随明太后入宫后,她便再也不曾提及淮州之事。
心中疑团已起,明姝慢慢地啜着茶水,仔细回想着往日。
马公公再次出现在视野里,恭恭敬敬地走上花厅,对明姝道:“陛下想见娘娘。”
明姝并不怎么想见他,不过想到他骤然生病,也可以去探望一二。
她放下茶盏,若无其事地问道:“这泡的是什么茶,怎的这样甜?”
“回娘娘。”马公公堆着笑容道,“听闻娘娘先前喜甜,陛下便将宫里一应的茶水点心都改作甜口,这淮州小山叶,也是那时候留下的。娘娘喜欢的话,奴才让人送些到娘娘的房里。”
一番话下来没什么破绽,反应这么快倒像是早有准备,明姝腹诽。
一路上,风停树静,园子有些空。侍卫都撤去了,看来睿阳侯已经离开。
“陛下,娘娘到了。”
长案前坐着一个墨绿长袍的男子,他玉簪挽发,整个人显得精神十足。然而他的脸颊惨白,嘴唇也并无血色,又能看出病态。
“嗯。”
那人遥遥地应了一声。
他立即将手中的折子收起,煞有介事似的捏了捏,才擡起头来。
萧以鸣望向明姝时,明姝已经适时地躬身行礼,目光垂下,也就没有看到扫视而来的目光,在她身上旋了几圈。
“我没事。”萧以鸣道。
一旁的马公公早已经退下,为他们留足谈话的空间。
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然而,明姝客气地笑了笑,没有什么话想说。
“没别的事。”男人说着,捂着唇角咳了一声,才道,“你先回去吧。”
“陛下保重龙体。”
明姝终于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句场面话,毫不犹豫地说了,也没同他客气,便要告退。
这病一场,似乎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明姝脑海里没由来地想到这一点。
女子离开得毫不犹豫,甚至带上了门。
她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她目不可见之处,男人的身体忽然颤抖起来,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又借着大口地喘息让自己平静下去。
萧以鸣站起身来,绕过屏风,来到一尊宽衣镜前。
铜镜里映出一个修长高挑的身影,明明面带病容,他整个人却精神十足,不带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