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柜。
她不在的这两年,萧以鸣与她们相处的时间远比她要多。现在,她们自然更加偏向他,句句不离。
可惜外面的那一个,并不是他们口中的那位陛下。
这一年多以来,凤鸾宫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无须梓鸢多言,明姝处处都能看见萧以鸣精心维护的模样。
在她“死”后,他做了这么多事吗?
早知如此,当初何必那般冷漠。
梓鸢拉开一个小抽屉,取出里面的一支凤钗,特意拿给明姝看。
“过去的两年里,陛下时时念着娘娘,为娘娘打造了好些钗环,娘来试试吧。”
明姝伸手阻止:“不了。”
她默默地对镜拆下头上的金簪,梓鸢见状,眼神有一瞬间地失落。
寝殿外,男人长身而立,伸手轻轻地碰了下凤穿牡丹的屏风。这里,他曾借“那个人”的眼睛看过,却只当是她曾经的住处。
如今身临此地,看见即便是没有女主人在也依旧费心维持的宫殿,萧以鸣知道,他们其实一样。
为了同一个人,费尽心思。
他的凤鸾宫,也曾精心置办,琢磨她的喜好。幻想有朝一日,龙凤和鸣的菱镜里能出现她的身影。
然而十年,杳无音信。
“陛下稍事歇息,娘娘很快更衣出来。”
身旁传来婢女的声音,萧以鸣回过神来,望向面前的女子。
她有着高耸的鼻梁,凌厉的眉峰,虽是低眉,却并无任何谄媚之姿。
先前他曾经收到过几封来自宫中的书信,出自尚宫明氏的笔下,如今见着真容。
“朕还有些事要处理,告诉她,朕晚上再来。”
男人语气平平,叫人意外。梓归楞了楞,等人迈出了殿,才后知后觉地道:“恭……恭送陛下。”
寝殿内。
明姝的发髻刚刚垂下来,听见推门的声音,梓归姗姗来迟。
梓鸢瞥了她一眼,语气并不好:“是陛下要你进来的?”
梓归并未理会,先朝明姝一拜:“娘娘,陛下已经离开了。”
明姝与梓鸢具是一顿,梓鸢放下手中的钗环,冷声道:“你对陛下说了什么,陛下会如此着急离开?”
梓归并不理她,只望着明姝解释:“陛下说前朝有事,晚上才会再来。”
梓鸢喃喃道:“怎么娘娘方回来陛下就要走,连一起用膳也不肯?”
自早上准备回宫事宜,明姝便滴水未进,萧以鸣自是一样。她等着沐浴更衣过后用些糕点,与他一起。萧以鸣初来宫中,如此也算作伴。
明姝见状,连忙宽慰她们二人:“你们别急,陛下只是去处理些事情,得了空,自然会过来的。”
梓鸢兀自地解着明姝发髻上的小辫,梓归立在一旁。
“娘娘如今回来,陛下对娘娘更加看重了。”
“除了这些,你就不会说点别的?”梓鸢冷笑道,“做尚宫这一年,你当真忘了自己是怎么出去的。娘娘第一日回来,你就要同她说这些。”
两人看样子是积怨已久,明姝不知道,在她走之后,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梓归也不避讳,回答道:“娘娘离开之后,陛下经常在凤鸾宫睹物思人,奴婢告发了先前那位尚宫曾对娘娘言语不敬丶仗势欺人,如此便得了尚宫之位。奴婢此举,只是为了保住娘娘先前在宫中的布置,奴婢们誓死追随娘娘。”
明姝叹息:“我在宫中也不曾有什么布置。不过,你有你的理由,我不干涉。”
她的话说完,梓鸢便立即把脸扭到一旁,不欲多说。
看来两个人的矛盾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还有很多明姝不知道的事。
明姝不再言语,换下常服去沐浴。梓鸢一直陪在她的身侧,寸步不离,甚至她感觉梓鸢一直在防着梓归。
梓归多次跟在明姝的身旁,想说什么,都被堵了回去,只得作罢。
待梓归离开以后,梓鸢才倒豆子似的说起这一年多。
作为皇后的贴身侍女,萧以鸣对梓归十分看重,经常问她有关皇后的日常琐事,梓归一一作答。
得知皇后那几年的痛苦,皇帝愧疚不已,自然对梓归也愈发看重,将后宫的大小事宜都交给了她。
“好长一段时间,奴婢都以为她要做娘娘了。”梓鸢愤愤,“好在陛下心中只有娘娘,才没叫她有机可乘。”
明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