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心底嘟囔一句,就见他站起身,走出殿外:“诏信使入宫。”
“……”明姝识趣,起身准备离开。
“你不想看看青鸟司都是些什么人?”萧以鸣安排道,“待会儿他们来了以后,你在屏风后的茶室旁听。”
明姝深吸了一口气,斟酌之下还是点了头。
他知道她现在最感兴趣的是什么。
原本明姝不知道官员诏入宫中需要多长时间,现在茶室的水又沸了两回,外面传来新的动静。
几道身影从屏风旁经过,明姝悄悄数了数,来者有三个人。其中一位矮瘦男人身穿墨蓝色的大褂,走在最前方。后面跟着一男一女,都穿着青色的长袍。
那女子模样颇为眼熟,明姝曾在青鸟司见过她。
他们三人恭敬地行完礼,萧以鸣便拿出了信件,询问缘由。领头人立即长篇大论地解释,言辞恳切,信誓旦旦说京中可能出现变故。
明姝知道他们什么意思。皇后回来第一日星象便提出警示,就差直指她是个灾星了。
原本青鸟司就以她为立身之本,如今反倒来欺压她。
“皇后回宫第一日便传此信,针对皇后?”
领头人道:“这星象所示未必指的是娘娘。”
“那指的是谁。”
一旁的女子回答:“陛下,星象所示,臣下已如实相告,青鸟司食君之禄,若知情不报,是为渎职。”
女子不卑不亢,声音清亮,萧以鸣果然顿住,视线停在她身上。
良久,萧以鸣扣下那封信,让他们退下。
沸水滚入盖碗,雾气翻涌,明姝醒好茶,倒上茶水,面前自然而然坐下了一个人:“看到了吗?”
明姝眼皮也没擡。
“那个女子很像你。”萧以鸣直直地望着她,“清冷的,疏离地,不卑不亢的。”
感受到他的打趣,明姝认真回答:“我不知道你为何突然将我与她相比。”
男人顺着她的话问:“是啊,他留着与你相像的女人是什么意思呢。青鸟司的信件出自一人的手笔,是以每次召见,他都会看见那位女子。”
明白了。他在说,之前那个萧以鸣之所以将这位女子放在青鸟司中,是别有所图。
明姝气笑了。
“你特意将他们找过来,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萧以鸣稍稍收敛了些,仍旧带着些轻慢:“你不在意?”
“这话我对他说过,也同样对你再说一遍。”明姝冷声道,“你大可以有话直说,不必如此大费周折。”
她说完,空气安静了一瞬。明姝觉得自己的话可能说得有点重,再看对方,脸上却不见任何失落,反而满是惊喜。
“你认出我了?”
女子抿唇不答。
答与不答,答案都已昭然。萧以鸣的脸色立即变得和缓,向她道歉:“这事是我不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只是害怕在我不在的时候,你会被他蒙骗……毕竟,我与他有着一样的样貌。”
男人看着她,视线越来越柔和。
“你能分得清我和他吗?”萧以鸣不依不饶地问,“你更希望见到我还是见到他?”
不知怎么,这对话便偏到了这里。
明姝刚想回答,立即被抿了回去。她忽然想到,若是原本那个人回来了,恐怕不好解释。
见她不回答,萧以鸣的眸子暗了暗。
“不好回答?”
萧以鸣低下头,端起一杯已经倒好的茶水,墨色的眸子在茶水的倒映里变成了茶色。
“我不想和他一样。”他将茶水推向明姝,眸光震动,“我和你经历了那么多,凭什么同他一样。”
“倘若我们两个之间只能选择一个作为你的夫君,你要选谁。”
一连串的问题将明姝问得措手不及,她下意识地伸手拿起茶杯掩盖。
一直由着他问,只会深陷被动。
“萧以鸣。”明姝低声道,“我们入宫是为了解决明家与青鸟司的事,我的婚事本身并不重要。”
萧以鸣并未应答。
她说错了,他不是这里的皇帝,入宫只是为了她。
她在这时候谈起正事,想让气氛缓和,也想让这件事搁置。
可是,萧以鸣不想这样。
他不知道下次失去身体的掌控是在什么时候,也无法保证下次她和那个人之间的感情进展。
必须主动迈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