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出神来扯他的衣角,男人果然停下来,语调还带着急促的喘息:“……怎么了?”
明姝指了指案几:“还没忙完。”
不知是不是错觉,男人期待的目光就此黯淡。很快,他将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收敛起情绪,正色道:“……好。”
皇后从承德殿出来,当晚就被禁了足。皇帝手谕,两个月不得出宫。
宫里都炸了锅,陛下先前分明对皇后极为看重,怎么一言不合突然禁足。
一时之间,各种流言都传了出来,凤鸾宫人心惶惶。
反观明姝,在宫中十分自在,品品茶,看看书,晒晒太阳。
梓鸢忍不住问:“娘娘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明姝把书一合:“时间差不多了。”
两日过去,该传的风声传遍了,该慌的人也慌了两日,正好是敲打的时候。
两年未曾回宫,宫中很多人心不在她身上,正好借此机会清理。
明姝让梓鸢将宫人召集起来,宣告道:“接下来两月,恐有些苦日子,若是有人想另谋高就,趁本宫尚有权力,可以为你做主。”
立即有宫女站出来。若不是因为陛下吩咐整个宫里不许人变动,她早就跑了,不至于在这里空耗两年。
明姝扬手,示意梓鸢留名。
有人带头,接着便又有宫人站了出来。有些人眼熟,从入宫就一直跟着她。
明姝扬手,放人。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没什么好可惜。
走的人不算多,梓鸢手中的宣纸上已写好了名字,正要起身上交,又听见补充:“今日不走,明日本宫可就舍不得大家了。”
闻言,又有人站起身来。
明姝别过头去,拿扇子掩住脸。
“还有吗?”闷闷的声音传来。
过了一会,梓鸢道:“没有了,娘娘。”
明姝拉下扇子,扬手:“不用给本宫,名字直接交给尚宫局。”
她看都没看一眼,反倒叫大家安下心来。几位要走的宫人下意识地看向梓鸢,后者也摆摆手,满不在乎地道:“收拾东西,走吧。”
那几个宫人飞快地走了。
天色已暗,明姝沐浴过后在窗边擦发。
梓鸢轻轻地揉着她的发丝,任劳任怨,明姝忍不住道:“你就不担心。”
“娘娘清理门户,奴婢没有什么担心的。”梓鸢道,“陛下这几日虽没来过,但马公公那小徒弟每日都来问安,那应该是替陛下问的。”
明姝不瞒她:“是我与陛下说好的。”
“君心难测,起落都是常事,在朝为官都如履薄冰,在宫中哪有那么一帆风顺的。”明姝阖着眼,“我不在时,凤鸾宫中俸禄照旧,陛下也未尝薄待他们。”
梓鸢搭话道:“娘娘说得是。”
就连明姝陪伴萧以鸣时尚且都有心惊的时候,他们做奴才的,岂能安睡。
发丝干了不少,梓鸢将巾子放到一边,伸手给明姝揉头顶,轻声道:“奴婢听说有个去年的案子翻出来了……没有刻意打听,只是其中牵扯到了一个人,好像是梓归的堂兄。”
话已至此,明姝也明白她在问要不要帮。
“本也不该拿出来打扰娘娘,只是奴婢发现,案发不久之后梓归便去了尚宫局,奴婢猜测,或许是与这件事有关。”
明姝卷起一截发尾,想了想:“此事陛下自有决断,将我禁足便是不想我掺和此事。你也当不知道。”
梓鸢低头道:“是。”
过了几日,宫人擡了个大箱子来。打开一看,是半人高的粉琉璃宫灯。整个宫灯四周挂着粉色的琉璃串,起风时便发出铃叮的清脆声响。
“陛下说,这个宫灯稀奇好看,给娘娘打发时间玩。”
这么贵重的东西拿给她随意玩,萧以鸣也算是大手笔。
明姝并不客气,大手一挥:“挂在寝殿里,今晚点上。”
夜里,琉璃宫灯点起时,照见一角粉色华彩,宫灯自行转动时,琉璃串相互磕碰,泠泠作响。
明姝在一旁盯了半天,心中暗想,原来是这么玩。
不过为了晚上睡得安稳,还是叫人搬进库房。宫人们小心翼翼,生怕磕坏了。
第二日,明姝好些宫人都在园子里照看花圃。
明明早些时候吩咐过不需要太多人在跟前,明姝奇怪极了,叫来梓鸢询问。
“昨日陛下赏赐的事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