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位帝政时代的王爵。
虽然他的确留着帝政之血。
那张带着混血感的脸庞上是温和的笑意,鎏金色的眸里盈着暗光,会让人想起暮云合璧的景致。
容矜走到白袅的身边,声音轻柔:“最近还好吗?”
他并不能说是好脾气的人。
早年容矜就是疏离客气的贵公子,掌权后又以雷霆手段闻名,这么多年白袅远在首都,都听闻过他的声名。
他的血脉里存着雪域的冷漠。
但这世界上最叫人无法抵抗的,就是冷漠之下的温柔。
那么冷漠寡情的人,偏偏是将白袅宠到了极点,连声重话都鲜少对她说。
相较于一味的温柔宠溺,这种对比才是让人最无法抵抗的。
白袅低下眼眸,声音很轻:“还好。”
她走进待客厅后,随扈和侍从都渐渐退了出去。
阳光非常好,花香也是那样馥郁,可说完这句话后,白袅就没有再多言的意思。
容矜轻轻地望向她。
白袅比少女时缄默了许多,雪颜柔美,娇丽中透着少许的娴静。
以前礼仪老师怎样教,她都不情愿安静下来,因为她就是个像小鸟般活泼的孩子。
容矜声音很轻:“不问问我吗?”
他什么也不记得。
回溯以后,他们所有人都有记忆,只有容矜没有。
白袅极度不想承认,但如果她的世界是一本小说的话,容矜真的就只是npc一样的存在,而且世界意识还想要杀死他。
因为他存在的意义,就是将她带入到他们的眼前,完成这一使命后,死亡才是他的归宿。
容矜是一个早就该死的人。
很多年前,白袅拼命地想要留住他都没有任何结果。
这一次和凌驾于物理法则之上的系统斗争,她难道就能留住他吗?
对容矜来说,最好的结果应该是离白袅远远的,然后娶妻生子,过他自己的幸福生活。
可是他偏偏又回来了。
哪怕经历了回溯,哪怕他什么都不记得。
白袅半阖着眼眸,指甲将掌心都掐出了月牙状的血痕。
她竭力地压抑着情绪,才能保持神情上的平静。
白袅故作淡然地开口:“那你呢?这些年还好吗?”
蛋糕的香气很浓郁,草莓缀在奶油上,瞧着就让人胃口大开,这是白袅曾经最喜欢的一款甜点。
可是她一口也没有吃,让她翻动细汤匙的,是侧旁的樱桃小蛋糕。
过去这么多年,人的喜好总是会变的。
不是站在原地长久地等待,就能等得到回头,也不是决定往前走,就能再度重逢相遇。
白袅以前或许真的很喜欢草莓蛋糕。
但是这么久过去,她喜欢上樱桃蛋糕,也是很合理的事。
白袅早就不是那个孤单无依的小女孩,她的世界很大,有很多人爱她。
除了贺宥廷,还有程誉。
或许,还有其他人。
容矜微微向后倚靠,他擡起手臂遮挡住眼睛,声音很轻地说道:“我啊,这些年过得不太好。”
微风越过窗棂,轻轻地吹拂进来。
他的嗓音太轻柔,散落在风里,可是白袅还是听得那么清晰。
几乎是在那个瞬间,胸腔里就涌起了强烈的心悸感。
白袅并不傻,她知道他们现在拼命地都想要留住她,只不过他们使用的手段不同。
贺宥廷他们愿意把一切都给她,除了容矜。
物质,财富,金钱,自由,曾经渴望的一切都变得那样唾手可得。
只要白袅能够点头,他们甚至能将共婚的事摊在明面上,让她升为三大世家的少夫人。
可是程誉更聪明。
程誉想要用容矜来留住她。
“年初那段时间,一直待在疗养院,”容矜的声音很轻,“后来有些事情,从二月开始处理,一直到前不久才算是处理完。”
“之前的那个手术算是成功了,但也不能算完全成功,”他低声细语,“到时候还要再做一场,医生说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成功,不过还是麻烦。”
他忘记了,这些事在回溯前他都说过。
但仅仅是听到容矜的言语声,白袅的胸口就抽抽地泛起钝痛。
不要再说了。
他难道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