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馀下了无限的妥协。
不只是他,他们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白袅一句话,就能令他们放下手中的一切,她稍微掉掉眼泪,所有的愿望都会得到满足。
爱欲到了这种地步,是没有任何原则的。
程誉很想问白袅和容矜谈了什么,但将她颤抖身躯搂在怀里时,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病态到极致的保护欲。
不能再伤害她了。
掠夺者,最终会陷于疯狂。
这或许就是他们的报应。
从容家到照月湾的距离有些远,程誉在路上给他们几人打电话,说白袅想回照月湾,还想让他们也回来。
几人问都没问,就直接说好。
程誉原本要带白袅去医院,是从半路折回来的。
所以他将她带回来不久后,三人也全都回来了。
段希然受了枪伤,容色还有些苍白,他推开门,开口第一句话问的就是白袅:“袅袅没事吧?”
程誉给白袅换了衣服,然后抱她简单沐浴了一下。
她穿着宽松的睡袍,露出雪白的颈侧,精致的锁骨形状优美,还有细微的吻痕。
白袅紧紧地抱着小熊,栗色的长发散落,垂在胸口,那张美丽娇艳的脸庞失血,透着西子捧心般的脆弱感。
时隔多日,她终于又回到了这里。
去见容矜的事隐秘,白袅很怕他们会发难。
但段希然见到她后,却只是将她抱在怀里,声音压抑地说道:“还难受不难受?”
这些人真的非常坏。
他们强把她养在身边许多年,还常常想过法律途径跟她结婚,将她永远地绑在身边。
但白袅也不得不承认,在她最落魄无措的时候,是他们保护了她免受报覆和侵害。
他们无疑是爱她的。
或者说,很爱很爱,将她当作命根子来疼爱对待。
就连庄晗和系统都没能改变他们的心意。
白袅的长发垂落,她带着鼻音说道:“不难受了。”
摇摇欲坠的世界在回到照月湾后,渐渐地沈寂下来。
那濒临崩塌的景象,就好像是她的错觉,在沐浴过后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段希然笑了笑,轻声说道:“不难受就好。”
“饿不饿?”贺宥廷看了眼时间,“程誉说你中午用得不多。”
白袅坐在床上,幅度很小地点点头。
所有人都对下午发生的事绝口不提。
这是他们之间能够保持平稳关系的隐形法则。
大家都不提。那就是没有发生过。
只有在快要走出房间时,高瞻俯身忽然吻了下白袅的脸庞,他的声音低哑:“我爱你。”
他跟她走在最后面,所以没有人留意到这样简单的一个吻。
白袅微微仰眸,曾经跟高瞻偷情,背着所有人亲密的记忆渐渐覆苏。
她曾经有段时间非常恨高瞻,恨他完成了这个共享关系最后的一块拼图,恨他跟程誉关系亲近成那种程度。
可其实白袅也知道,高瞻最初并不是那样想的,他只是想要娶她。
然而他晚了一步,那时候她已经沦为程誉的禁脔。
这些年来,高瞻起到的是制衡者和保护者的作用,他总是那样地疼宠她,没有底线地溺爱她,哪怕她总是对他非常不尊重,他还是非常地纵容她。
白袅踮起脚,勾住高瞻的脖颈,无声地和他接了一个吻。
两个人经常偷情,做起暗中接吻的事也是那样熟稔。
“别害怕,”高瞻低声说道,“不会有事的。”
白袅踩着毛茸茸的拖鞋,背后是生着长长兔耳的兜帽,眼眶还微微泛着红,像小兔子似的可爱。
高瞻揉了一把她的头发,难得有些年少时的吊儿郎当。
他轻笑一声,说道:“天塌下来,还有我给你扛着。”
白袅的眸子蓦地有些热,她揉了揉眼,声音轻轻的:“我才不须要你来扛着。”
她抱着小熊,从卧房中走出来,贺宥廷回头看向她,微微俯身,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像抱孩子似的将她抱在怀里,声音轻柔:“欢迎回来。”
只要白袅愿意回头看向他们一眼。
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们不能给予她的。
只要她还肯回心转意,怎样都是没关系的。
-
外间是风雨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