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的存在是非常有必要的。
白袅有时会觉得羞赧,红着脸想要拒绝,其实她并不知道,这种特制的玻璃,外间的人永远都不可能看到内间的景象。
与之同时,落地窗和全景监控的效力是一样的,能够宛若镜子般,映照出室内发生的所有景象。
摄像头无时无刻不停歇的运作,能把所有的情景和声音收录。
只不过这些事,白袅永远都不会知道。
也没有必要知道。
当然,她也不会想知道。
最初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这样病态,是死亡的阴影太恐怖了。
白袅从二楼跳下来那次过后,她卧房里所有的布置都被更换了,哪怕是现在要将一切都奉给她,他们总还要留一手。
袅袅想做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但是他们不能承担失去她的风险。
跟死亡相比,就连容矜都不算什么了,毕竟最坏最坏的结果,就是五个人的游戏再加一个人,变成六个人的游戏罢了。
贺宥廷并不担心程誉和容矜的联手,他只是想要从这次变故中,获得更多。
就像是他们从冒牌货的到来中,获得白袅的真心一样。
或许不多。就只有那么一丁点。
但也如甘霖般能够满足他们这些久困沙漠的人。
贺宥廷的眼底深暗,收获的确不错,就是有些太不错了。
见到庄晗的瞬间,他就感觉到了这个人身上的古怪,她的言行举止,似乎是有些过分的眼熟了。
这些天白袅一个字也没有提到过那个冒牌货,只说她最近是安静下来了。
他们没有停过跟科学院那边的联系,也没有放弃过处理这件事。
如果不是这个人出现,贺宥廷都没有想到,白袅这里有这么大一个惊喜。
她最近过得混乱,惊吓也受了不少。
而且这桩事本就跟她无关,只是说谎而已,根本没必要怪罪苛责。
但这个冒牌货就不同了,她似乎很盼着白袅死,又对他们有着怪异的需求。
将门掩上后,贺宥廷轻声问道:“人还活着吗?”
程誉的手里还拿着故事书,他换了浅金色的衬衫,眉眼间带着些斯文,有着学者的意味。
但说起庄晗,他微微擡起了眸,眼里有一丝的肃杀闪过。
程誉的指尖抚在书页的边缘,漫不经心地说道:“当然活着。”
比起活着,求死无门才是世界上最可怖的事。
外间的话语,白袅一句也没有听到。
她安然入梦,难得做了轻松愉快的美梦,好像是她刚刚入读首都大学的时候。
跟首都高级中学那怪异的校徽不一样,首都大学的校徽是很漂亮的紫荆花,所以学校到处都是这种花。
紫荆花开满了进门的小路,深紫色的花苞和已经盛放的花朵在风中摇曳。
香气淡雅,但每一段花枝都像是油画般瑰丽。
风和日丽,碧空如洗。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美好的。
白袅不喜欢读书,但是她很喜欢首都大学。
这是全世界最开放自由的学府,没有平民和贵族的讲究,军区也不能轻易插手。
如果没有后来的那些事,她本来应该能够安安稳稳读四年书的。
虽然学的东西很没用,还总是被人嘲讽。
但是那段短暂的快乐时光,还是非常美好的。
白袅睡了很久很久,梦里她再度变成一年级新生,站在先驱者的石像前瞻仰,匆匆走到阶梯教室的后排落座,手里握住紫荆花枝高唱自由之歌。
覆杂的伦理学知识那么枯燥,但在年轻教授的讲解下,也变得生动活泛起来。
所有的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容矜没有跟她退婚,她没有被钟玉干扰到快变成疯子,钟家没有将她赶出来。
更没有遭到那些男人的偏执占有。
梦里的事实在是太美好了。
第二天白袅很晚方才醒来,外边的雨似乎是已经停了下来,但天气还是非常的阴沈。
卧房中没有开灯,昏暗之中沈静得近乎死寂,让脑子思考的速度都变得缓慢起来。
白袅并不知道事情是怎么被解决掉的。
她揉着头发,有些烦闷地想到,昨天不应该在最后关头吻容矜的,这会让她的拒绝看起来不够决绝。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