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旺姻缘？”

沈摇光老实地闭上嘴巴。

谢司危擡步就走。

沈摇光追上：“你别生气, 我挑挑拣拣还不是为了你好，我保证帮你好好选，不胖不瘦气血足爱洗澡还人品好。”

谢司危走得飞快, 沈摇光情急之下抱住他的胳膊，将自己全身的重量挂了上去。

她力气大, 谢司危竟一时受她掣肘。

沈摇光指着不远的摊子：“那里有编手绳的, 你看那白发老妪年纪这么大了，还要深夜出来做年轻人的生意, 定是家中贫苦, 我们修行之人若做了亏心事，必要补上一件功德，以期将来天道能手下留情, 你不怕雷劈, 我还怕雷劈呢。”

沈摇光好说歹说, 拖着谢司危到摊子前攒功德。

“姑娘, 可是要编手串？”老妇人皱了的皮肤全是岁月雕琢的痕迹，眉眼间堆满慈祥的笑容，让沈摇光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她去世前, 家里最难过的就是奶奶了，到处烧香拜佛, 希望满天神佛保佑她长命百岁。

“我想自己编, 成吗？”

“当然可以，姑娘选个自己喜欢的样式。”

“这个。”沈摇光指着架子上的展示品, 挑了个最覆杂的，那手串用红绳编出，只以一颗红豆似的珠子点缀。

“姑娘真有眼光，这个虽然素, 却最衬肤色。”老妇人将红绳递给沈摇光。

“可我不会编，奶奶可以教我吗？我可以多付钱的。”

“我不多收你钱，这个不难的，就是费工夫，许多人没有那个耐心，姑娘，你跟着我做就好。”

编法的确不覆杂，沈摇光跟着学了一遍就会了，难的是要无限重覆这套动作。

“师弟，你要多等我一会儿了。”沈摇光晃了晃手里的红绳，眼底纳着自己的小心机。

等到她耗到夜市结束，所有人都回了家，就安全了。

谢司危漆黑的瞳仁凝着她，未发一言。

沈摇光就当他默许了。

老妇人端来一张凳子给沈摇光：“坐着吧，姑娘，站着太累了。”

“谢谢奶奶。”

老妇人的摊子在树下，枝头挂着灯笼，沈摇光坐在灯下，耀耀辉光照出她莹润的脸颊。

她垂着脑袋，露出半截瓷白的颈，在时间的流逝中，素白的指尖绕着红绳，一圈又一圈地重覆着动作。

摊子前人来人往，有挑选手串的，也有好奇的，或是围观，或是买了红绳跟着她一起编，但没多久兴味索然，放弃了。

街头人影越来越稀少，摊贩赚到了钱，一个接着一个收摊回家，灯火渐渐熄灭，周遭暗下来。

沈摇光长长呼出一口气，用手背擦掉额角细密的汗珠，打上最后一个结：“成了。”

老妇人也在收摊了，闻言望过来，赞叹：“姑娘手巧，还这样有耐心，那位郎君有福气了。”

“我手巧与他有何相干？”

“姑娘编这红绳，难道不是打算赠予那位郎君吗？那位郎君相貌不俗，与姑娘十分登对，红绳辟邪又旺姻缘，我以为姑娘如此情真意切，是要赠予他的。”老妇人压低了声音。

姑娘家如果有心事，不该由她一个外人来戳破，她这是防止那位郎君听见，保全小姑娘该有的颜面。

“奶奶说对了，我这红绳就是给他编的。”沈摇光起身，擡头朝树顶垂下的一截衣摆望去。

谢司危嫌无聊，早已跃上了树，靠坐在枝桠间，闭目养神。

沈摇光跳起来，拽了拽谢司危的衣摆。

谢司危睁眼，衣袂飘动，如一团轻柔的云，落在了地上。

沈摇光说：“伸手。”

谢司危没动。

沈摇光去捉他的手。

谢司危一怔，被她攥住腕子，掀起袖摆，只一个晃神，那红绳手串已被她套在自己的腕间。

“给你的。”

一抹蜿蜒的红，攀绕着苍白的腕，像是流出来的血。

谢司危问：“何故赠我这个？”

“奶奶说这个可以辟邪。”

“辟邪？”谢司危的声音危险起来，眯了眯眼睛，“是指我吗？”

磨蹭这么久，沈摇光把手串给他，也是堵他的嘴，不要借此找她的麻烦。

结果忘了他自己就是那个邪。

“那个……奶奶说，除了辟邪，还能旺姻缘。”

“旺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