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云朵替你洗干净。”云朵多番试探,笃定谢司危是个好脾气的,愈发得寸进尺。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谢司危面上未见丝毫怒意,说话的语气也是温温柔柔的,只是云朵不曾注意到,那漾着微光的漆黑双瞳,隐晦地泛起幽冷光泽,如同潜藏在暗夜深处狩猎的毒蛇。
沈摇光不小心被茶烫到了舌头,霍然立身而起,动静大得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
“小师姐有何指教?”
“师弟换下的衣裳一向要用药汁浸泡上半个时辰,再搓洗三遍,最后在烈日下暴晒一日,方能彻底去除病气,云朵姑娘愿意代劳,师弟怎能不将此事说清楚,要是师弟这多年不愈的陈疾由此过到了云朵姑娘身上怎么办。”
“病?”云朵惊疑,“什么病?”
沈摇光装模作样道:“不瞒你说,师弟自小患有一种怪病,不发作时瞧着好好的,发作了可是会咬人的,最重要的是这病还会传染,我们都是千防万防,生怕过给旁人,徒添一桩罪过。不过云朵姑娘也无需太担心,这病不轻易传染,云朵姑娘给师弟洗衣时,留心着手上别有伤口就行。”
似是为印证沈摇光说的话,谢司危以手抵唇,惊天动地的咳了起来,俊美白皙的面孔快速浮起潮红,整个人不胜病弱地向后仰倒靠在了椅背上。
“让云朵姑娘见笑了。”谢司危勉力掀了下眼皮,虚弱地说道。
青年的好颜色在病容的衬托下胜过艳丽的春花,可惜再美的面孔,此时也成了夺命的毒|药。
云朵面露骇然,下意识倒退几步,与谢司危拉开距离,不免认真回忆起这两日相处,身上可留下伤口,可过了病气。
谁能想到这浑身贵气的猎妖师竟然身怀怪病,难怪总觉得他的脸色过于苍白,身形比苍竹还要清瘦,云朵先前为他美貌所惑,骤然清醒过来,后怕不已。
有了沈摇光这番操作,谢司危有病的流言不消一夜传遍夏府,不单云朵,其他见着谢司危貌美有意结交的丫头们也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他传染。
谢司危道:“这下小师姐称心如意了?”
“我怎么称心如意了?”沈摇光装傻反问。
“你以为吓走她们,就是在救她们吗?”
“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你收敛着点。”沈摇光嗅出他话中的危险。
她吓跑云朵之流,有大半是为避免惨案,前车之鉴,凡是觊觎谢司危美色的,最后都被谢司危收拾了。
她是猎妖师,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一只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害人。
“小师姐多虑了,有现成的,我怎会舍本逐末,再去祸害旁人。”谢司危意有所指,红唇一张一合,像是要择人而噬。
“谢司危!”沈摇光拍桌而起。
“师兄应有了好对策,我们去问问师兄的想法。”谢司危起身,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