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丁抄上了武器,朝前院奔去,女眷们则去安抚其他人。
“有人见张家有钱,煽动灾民,想趁乱劫张府的家财。”沈摇光只消一眼就看出了名堂。
这个桥段有点眼熟,她感到奇怪,但没有对萧天权明说。
“小七,过来,扶我下地。”萧天权说。
“可是你的伤……”
“小心些就是。”
沈摇光过来搀扶萧天权。
纵使有修为护体,这一番大的动作后,萧天权已是脸色惨白,大汗淋漓。
屋外的声音越来越嘈杂,有尖叫声和惨叫声,也有兵戟相击的声音,风将前院的腥气送了过来,呼吸里都是不祥的气息。
刚走到门前,沈摇光伸手拦住萧天权,摇摇头:“小心有诈,师兄切勿冲动行事。”
这时屋外又响起几道焦急的声音——
“前院已失守,快护送少爷从后门离开!”
“前院怎会失守!咱们这么多护院,难道还挡不住几个不会武功的流民!”
“少爷前几日带回府中医治的一对爷孙是他们派来的奸细,趁我们不备,替他们打开了大门。”
萧天权听了一阵,大致已了解前因后果,神色凝重道:“张府主人对我们有恩,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要真是张府出事,他们躲在这间屋里也无济于事,沈摇光抱来剑匣,递给萧天权。
萧天权开门。
恰在此时,一个满头是血的老者带着数名家丁冲了过来,老者扑倒在萧天权脚下,伸出血糊糊的手,揪住萧天权的衣摆:“这位公子,府中遭了大难,快点离开这里,保重性命要紧。”
萧天权望了眼他被砍断的右臂,目光震动,将他扶起:“老人家,你伤得很重,先去包扎伤口,这里交给我便是。”
他嘱咐其他家丁,带老者下去疗伤,自己背着星辰剑,步下石阶。
沈摇光紧随其后。
遍地都是残肢,尸体横了一地,血溅上悬在檐下的灯盏,散发出来的光晕罩上一层阴森森的血色。
有死状甚为凄惨者,被切掉头颅,断口处血流不止,也有人被剖开肚腹,肠子扯的到处都是。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萧天权握紧双拳,沈摇光第一次在他的眼底看到毫不掩饰的杀机。
愤怒的火焰,渲染出一双赤红的眼瞳。
夜色下,大片黑压压的人影涌了过来,灯烛昏暗,一眼望去,如矗立的一座座静默无声的坟墓。
萧天权目露厉光,冷声道:“念尔等是受人煽动,我不欲伤尔等性命,在官差到来前速速离去吧。”
那群人不退反进,乌泱泱地继续逼了过来。
萧天权心知不会无缘无故数百人集结在此,这群人中大多是无家可归的流民,多半是走投无路被有心人利用,这也是他不大开杀戒的原因,只要擒住为首作乱的,杀鸡儆猴,这群人自会散去。
他捏了个剑诀,背后剑匣咔哒打开,星辰剑飞出,落在他掌中。
见众人还在逼近,萧天权挥出道剑气,在地上留下三寸剑痕:“再往前,休怪我剑下无情。”
“别听他胡说,他剑都握不稳,已经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冲啊,杀了他们,这府里的金银财宝就都归我们了,我们人多,就算是官差来了,也不能奈何我们!”
萧天权目光一扫,心中有了个大概,握住剑柄,将铁鞘中三尺青锋抽出,一剑刺出,削去了那罪魁祸首的脑袋。
血雾喷溅,整个画面血腥又恐怖,然而那些人并未被震慑到,像是得到某种指令,移动着自己笨重的身躯,脚步齐整划一。
萧天权飞身入人群中,又擡剑杀了几人。
他重伤在身,光是这几个动作,牵扯到全身的伤口,汗水浸湿了衣裳,整个人湿得如同刚从水里捞上来的。
沈摇光与他背贴背,紧握短剑,眼观八方,严防死守。此时,萧天权终于觉察到不对劲:“这些人……”
“师兄也看出来了?”
“他们都不是人。”萧天权对上一双双空洞的眼睛,斩钉截铁道。
“先退回屋内。”沈摇光说。
萧天权颔首,二人通力合作,杀出条血路,回了屋里。
沈摇光合上屋门,抱来桌子抵住,又见有人扒住窗户攀爬,幸而动作僵硬,一时不得其法,她一拳头挥落攀爬者,合上窗扇,插上插销。
萧天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