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记得妾年少的样子。”
两人你侬我侬,说了些话,乔岩安抚好自己的继室,说:“时辰到了,起棺。”
上前几个家丁,用长钉将棺材钉好,擡着往外走。
这剧毒一时不能致命,沈摇光有时清醒,有时混沌,恍惚又听得乔岩那续弦趴在棺木上,低声啜泣道:“可怜的孩子,我救不了你,顾岩对我一家有大恩,我不能背叛他,望你早登极乐,脱离这苦海。”
棺材被人擡着出村,鼓乐声响起,沈摇光躺在一片漆黑中,被剧毒折磨着,分辨不出来走了多久。
大抵是那妇人心怀愧疚,剧毒分量减半,沈摇光半晌都没断气。
她在身上摸索着。
乾坤袋已不在身边,衣服料子不对,里里外外套了好几层,约莫是被他们换上了新娘的喜服。
摸遍浑身上下,一口吃的都没有摸到。
如果有个馒头就好了,有个馒头她就可以恢覆力气了。
棺材里的空气有限,要早些找到食物才好,不用馒头,来点野草也行。
身下颠簸的动作停了下来,棺木落地,沈摇光被震得翻了个身,被自己戴的璎珞硌了下。
身上的东西都被扣下了,唯独这璎珞还留在脖子上,这璎珞是谢司危的一截真身所化,当初她用尽法子都无损它分毫,那帮人对它束手无策也不奇怪。
沈摇光揉着鼻子,脑海中灵光一闪。
谢司危的真身是菟丝花,上回亭瞳说过菟丝子是一味药材,食之大补,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生啃这串璎珞?
沈摇光咽了咽口水。
吃掉谢司危的真身,是不是相当于生吃谢司危呀,想一想都恶寒。
她浑身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可若是不吃掉它,自己会憋死在这棺材里。
沈摇光明显感觉到空气越来越少,呼吸变得艰难。
不管了,死马当作活马医,沈摇光眼一闭,心一横,用手托起那垂在心口的璎珞,张口咬了下去。
出乎意料的,那坚硬的玉石在两排牙齿的咬合下,轻而易举碎在了口中,一股难以言喻的芬芳弥漫开来,清新的汁水顺着喉口流淌,滑入了腹中。
真的能吃啊。
这火烧不烂水淹不死的玩意,怎么一口咬下去就化了呢。
沈摇光心头生出一种怪异的感受,浑身的血液急速流动着,消散的力气渐渐回到四肢百骸,她活动着手脚,估摸着差不多了,一掌挥出,震开棺材板,灰头土脸地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头顶悬着轮圆月,月色白惨惨的,照着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大白。
听见身后的动静,大白的眼瞪得圆溜溜的,楞了一下,才拍着翅膀疾冲过来,撒泼打滚坐在地上,又是嘎地一声爆哭。
“我试着与你连通心声,根本连接不成功,只有宿主濒危,将要脱离书中世界时,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呜哇,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了。”
“就算死了,我也不能放任你和村长那死鬼儿子埋在一起,就想着把你挖出来,结果两只脚掌都快刨出火星子了,也没有一点效果,这具身体太没用了,下次我再也不要当鹅了,我要当穿山甲,当野猪,当鼹鼠,当狐狸……”
嗯,都是会打洞的。
沈摇光乐了。
大白羽浑身黑乎乎的,羽毛里都是土,翅膀每拍一下,都有土迸到沈摇光身上。
沈摇光问道:“狗子和小乌鸦呢?”
“他们……”大白哭声一顿,才想起正事,“他们没事,他们要被献给月神,那姓顾的老头给他们下了蒙汗药,关了起来。就你倒霉,被他看中了,拿来给他的死鬼儿子当死鬼媳妇。”
“那姓顾的什么来头?”沈摇光梳理着袖口,抖落衣服里的土。
“早帮你打听好了,此人以前在朝中做官,是个酷吏,在他手底下冤死不少人,后来辞官隐居乡野,在路上遇到山匪劫道,救了个女孩子和她的父兄。
“女孩子就是他那继室,那之后,女孩子就跟在他身边,伺候他和夫人,报答他的恩情。前半生亏心事做多了,自己又命硬,全都报应在他的子女身上,这些年来他的几个儿女相继离世,如今连最小的儿子也暴毙而亡,所以想借树妖之力,改变顾家断子绝孙的命数。树妖要了他继室三十年的寿元,让他找个福缘深厚的用来借运,他物色了这么久,这不刚好看中了萧天权。”
“该说他眼光好呢,还是眼光不好呢,能看出来萧天权是气运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