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
“这是我师弟,谢司危。”沈摇光说。
“姓谢?”沈知鹤仍未回魂。
大白提醒:“沈知鹤早年与谢景渊有些交情。”
原是想起了故人,怪不得魂像是被勾走了。沈摇光道:“师弟是师父流落在外的遗孤。”
“是老谢的孩子?!”沈知鹤的反应比刚才还要大,双目呆滞,神色恍惚,似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有什么问题吗?”谢司危乜过来一眼,微翘的眼角是勾魂夺魄的美人刀,泛着几许凌厉。
“是我失礼了,一时有些感慨,想不到当年一别,过去这些年,老谢的儿子都这么大了。”沈知鹤轻咳一声,掩去了眼底的震惊。
沈知鹤送闺女上星辰山那年并未见谢景渊,只是把孩子交给萧天权,留下一封信后就走了,所以也没有见到老谢的孩子。
即便他见了谢景渊,也是见不到谢司危的,谢司危从小就没有养在星辰山上。
但这些沈知鹤不知道。
看到这个孩子,他心里突然觉得遗憾,当年不该怄气,应该去见他们父子一面的。
*
抓贼抓到自己爹身上,闹得这一出乌龙,为父女的重逢增添了几分戏剧化。
沈知鹤一个大男人,用着绣粉花的荷包,旁边还有个大嘴巴的损友,生怕被他看了去传出什么笑话,遮遮掩掩藏在袖中,落在沈摇光的眼中就成了鬼鬼祟祟。
那时他刚解开荷包,准备施舍路边的小乞丐点碎银子,为自家闺女积福,被眼尖的沈摇光误当做抢钱的小贼。
后来真正的小贼被谢司危提溜了回来,银子还给失主,小贼也移交给官府,虽费了点波折,这件事算是正式告一段落。
至于沈知鹤挨的这一拳头,是自己闺女打出来的,沈知鹤乐意,不仅乐意,还很高兴自己闺女在星辰山的这十二年没白待,学了一身好本事,一个大男人说揍翻就揍翻,以后再也不用愁被别人欺负。
沈知鹤躲仇家的这许多年游走各地,银子花得差不多了,在平安镇置办的宅子只作暂时的落脚地,不大不小,堪堪住几个人。
馀下的钱还买了间铺子,重操旧业,继续做沈家以前做过的营生,给自己闺女攒点嫁妆,顺便再换一套好点的房子安度晚年。
宅子里没有多馀的仆人,只一对母子,分别唤作佟姨和虎子,是沈知鹤在逃亡的路上救下来的,原本有意放他们自由身,母子二人感恩沈知鹤,非要跟在沈知鹤身后报恩,沈知鹤担心他们一个妇孺一个孩子难以维持生计,就将他们带在了身边。
佟姨见沈知鹤左眼印着一圈乌青,忙叫虎子去煮鸡蛋,帮着消肿。
“莫管我了,佟姨,你带小姐和几位客人去厢房,好生为他们接风洗尘。”沈知鹤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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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的屋子一个月前就打扫出来了,东西都是老爷亲自去置办的,老爷说了,还缺了什么小姐尽管提。”路上,佟姨絮絮叨叨着,“晓得小姐快回来了,老爷高兴得整宿都睡不着觉,小姐从小与老爷聚少离多,这回可多要住些日子。”
沈摇光握住佟姨粗糙的手:“辛苦佟姨照顾我爹了。”
“小姐太客气了,老爷是好人,没有老爷就没有我们母子两个,照顾老爷是应该的,谈什么辛苦。”
沈家宅子虽不大,多住两个客人绰绰有馀,乌衔月是女孩子,厢房被安排在沈摇光隔壁,朝南的方向,谢司危和萧天权住在沈摇光的对面。
佟姨安置妥当几位贵客后,去沈知鹤那里覆命。
院子里种着几树梅花,雪堆在树下,特意不铲掉,留着做赏花用。
谢司危进自己的屋子绕了一圈,走了出来,倚着门框。
对面窗户半开着,几只红梅开得清艳。沈摇光趴在窗户前,伸手去拨枝头的雪,一擡眸就看见了他,警惕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以前的名字叫宝宝?”青年似笑非笑,容色被雪光衬托着,比沈摇光眼前的这几株红梅还要浓艳。
“你管我以前叫什么。”沈摇光的脸上露出恼怒的表情,就知道谢司危会拿这个名字来笑话她。
小孩子唤作宝宝就算了,她都一个大姑娘了,还要当街被唤宝宝,想想都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小七上星辰山才被师父赐名摇光,宝宝是她的小名,沈叔叔唤习惯了,多年未见,一时忘记改口也正常。”谢司危隔壁的萧天权听见二人的对话,推开窗门,“名字是父母给的,代表着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