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请的猎妖师就是这样栽在她手里的,此次前来沈摇光特意从星辰山的法宝库里翻出这把伞,专门用来对付她的毒针。
毒针劈里啪啦撞着伞面,沈摇光旋着手中伞,足尖一点,飞身而起,掌心一枚符光射出,正中蜂妖的背心。
雌蜂身躯一震,向前一扑,单膝跪下去,“哇”的呕出口血。
毒针有限,已全部射出去了,而沈摇光的那道符是星辰山的特制符咒,已打散了她的全部修为。
“什么星辰山沈摇光,只听过星辰剑主,没听过沈摇光,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雌蜂软倒在地,睁大双目,低声喃喃。
“那是你孤陋寡闻,连我沈摇光的大名都没有听过,还敢出来害人。”
“我不甘心,最开始明明是他们的错,为什么最后的结果要我来承担!”蜂妖挣扎着,身体点点缩小,化为了一只小蜂。
“百姓惊扰蜂群被蛰伤是因果,他们烧死蜂群报覆是因果,你杀死他们的孩子是因果,如今你被我打回原形亦是因果,一切到此结束,但不意味着这就是最后的结果,你有天赋,可成大道,我会带你回星辰山,望你能放下心中仇恨,从头开始。”沈摇光轻声叹息,掏出个葫芦,将那被打回原形的雌蜂收了进去,“星辰山的风景很好,师兄也很好,你会喜欢那里的。”
谢司危站在一旁,目光沈静地看着沈摇光将那葫芦塞进乾坤袋里。
这次收服蜂妖,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出手相帮,那个时刻被萧天权护在身后的小姑娘,其实一直都可以独当一面。
“帅不帅?”沈摇光扯下覆眼的白绫塞进腰间,冲谢司危比了个剪刀手。
谢司危朝她竖起大拇指,而后,掩唇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踏着月光往回走:“走吧,回去还能抓紧睡一觉。”
沈摇光收起伞,哒哒的脚步声跟上来。
走了段路后,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了,谢司危回头。
月光将长街两侧屋舍的影子拉长。
沈摇光伫立在阴影中,半边脸泛着乌青的颜色,眼神迷惘:“不对,我好像……中招了。”
说完,手中的伞啪嗒掉在脚边,人已一头栽了下去。
“小七。”谢司危快步踏至沈摇光身边。
沈摇光眼睛张着,人还有意识,只是眉心晕着团黑气,明显是中了蜂毒。
“怎么样,能自己走吗?”谢司危的影子罩在沈摇光周身,冰冰凉凉的,逆着月光,看不清他的眉眼。
“手脚麻了,动不了。”沈摇光擡了下指尖,又无力垂下。蜂毒有麻痹作用,她四肢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
谢司危幽幽叹了口气,弯身将她抱起,飞身而起,回了二人住的公廨。
他将沈摇光放在床上,关紧门窗,放下帘帐,手伸到她衣襟前:“要先把毒刺取出来。”
顿了顿,又缩了回来,他霍然起身:“我去找人。”
“大半夜的,你去找谁?”帐中的沈摇光咬着牙,疼痛让她浑身不自觉轻颤着,汗湿了重裳,“这里的都是普通百姓,他们应付不了这样的场面。”
平生运筹帷幄的大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手足无措,稍作犹豫,隐忍开口:“需要找个大夫帮你取出毒刺。”
“你来。”沈摇光吸了口凉气。
“我来?”
上回沈摇光中情毒,死活不让他近身。人族有男女大防的规矩,未成婚的一对男女是不可以看对方身子的,情节严重者或是要落发去做姑子,或是直接浸猪笼。
他自来狂放不羁,从不把什么人族的规矩放在眼里,只是沈摇光是他相中的血源,血源的心情影响血质,他一般会选择顺从沈摇光的意愿,不去做些让她心情不好的事。
“对,就你来。”沈摇光说话哆哆嗦嗦,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脸颊乌青的颜色又深了点,“大夫大多是男子,就算你运气好找来女大夫,也可能束手无策,这毒来势汹汹,我怕是等不及那么久,不如你来,反正你就是根木头造的,我这身子被木头瞧了,和被狗咬了差别不大。”
说谁是狗呢。
谢司危磨了磨后槽牙。
有句话沈摇光说得对,这毒凶险万分,晚一步,都有可能危及性命。
谢司危行至桌前,取了盏烛火过来,在床畔坐下:“毒刺在何处?”
“不大清楚,胸口的位置最痛,极有可能扎在这里,你解开我的衣服,仔细找一找。”
“事后不会哭鼻子吧?”谢司危不想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