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小心翼翼将拢住的两手掀开一条缝让他瞧。
谢司危觑了一眼,莞尔:“你确定你抓住蚂蚱了?”
沈摇光闻言低头去瞧。
两人面对面蹲着,她没注意,一脑袋撞在谢司危的额前,“哎呦”出声跌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脑袋发懵。
少女的鹅蛋脸粉扑扑的,鼻尖沁着一粒晶莹的汗珠,一呼一吸,胸前起伏着,隐约可窥见一截细嫩的白。
谢司危喉结滚了滚,眼神晦暗下来,伸手将她扶起。
沈摇光顺手去摸他怀中猫儿的脑袋。
这只猫是谢司危从山下捡回来的。
冷血大魔王竟然会对一只猫儿爱不释手,这画面怎么瞧怎么不对劲,都说猫狗是天敌,这只猫自来了星辰山以后,没少被大黄追着跑。
沈摇光摸够了,才问:“你方才干嘛去了?”
“给你买糖。”
“为何要给我买糖?”
“不知为何,就是心血来潮想给你买糖。”谢司危将那只猫丢在了地上,牵起沈摇光的手朝着屋中走去。
会想到给她买糖,可能是觉得她像颗糖,总想舔一口,舔不到就去买糖解馋。
屋子里的家具是萧天权打出来的,没有上漆,纯原木风格,空气里泛着股好闻的木头香。
谢司危拿出个糖盒,放在沈摇光面前。
“这就是你给我买的糖?”
“打开看看。”
盒子表面雕着桃花,木头做的,雕工很精细,内部垫着明黄色的绸布,分为上下两层,隔开好几个格子,每一个格子里是一种颜色的糖,有红的,黄的,粉的,白的,紫的,绿的,黑的。
“尝尝。”谢司危说。
沈摇光拿起一颗。
“你头发乱了。”
头发是刚才捉蚂蚱上蹿下跳弄乱的。
沈摇光不会梳这里的女子发髻,每每都是随便扎起几缕,或是绑发带,或是插根桃木簪子就完事。
谢司危拿来一把象牙梳,解开绑在她脑后的遮光绫,帮她把头发全部放下来,重新梳理着。
沈摇光继续尝盒子里的糖。
红的石榴味,黄的橘子味,粉的水蜜桃味,白的牛乳味,紫的葡萄味,绿的薄荷味,黑的焦糖味。
她最喜欢橘子味,清甜不腻,葡萄味果香浓郁,味道次之。
谢司危替她挽好发髻,从袖中摸出两条粉色的发带,绑在她的头发上。
“你会梳头吗?”沈摇光对谢司危的手艺表示怀疑。他一个大少爷,不会洗衣,不会做饭,怎么会梳女孩子的发髻?
“你自己看。”谢司危随手一招,铜镜落在他的掌中。
沈摇光往铜镜中望去。
镜中少女粉面桃腮,颈垂璎珞,乌黑发丝挽出漂亮的发髻,垂下淡粉色缎带,衬得她脸庞如映朝霞,娇美无匹。
沈摇光擡手捏捏那绸缎一般精美丝滑的发髻。
谢司危给她梳了个猫猫头。
还有点别致。
“喜欢吗?”谢司危问。
沈摇光疯狂点头。太喜欢了,这就是她的梦中情头。
“以后天天给你梳。”谢司危一手撑在桌面上,一手擡起,为她挡着天光,微微俯身,审视着她的双目。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无法忽略的雄性气息,扑面而来的侵略性,让她不自觉向后退着。
“别动,我看看。”谢司危的声音轻柔的响起,“这次我去北海抢那老龟手中的炎玉,顺道拜访了你曾说的神医。”
“就只是拜访吗?”
“嗯,有用些手段让她配合。”谢司危毫不避讳地承认了,“我向她请教如何医治你的双眼,她听完你是被谁所伤,还有双目的症状,摇摇头,说,她治不了。”
沈摇光的眼神一下子黯然下来,像是月亮被乌云蒙住,失去了神采。
有这眼疾在,沈摇光已经许久没有裸眼看过阳光,说不失落是骗人的。
“我可以治。”谢司危的话又给了她希望。
“你能治?”
“只要我拿到越淮青剩下的妖力,我就能帮你除去遮光绫。”
谢司危的一句话,轻易让沈摇光的心情百转千回,她高兴过后,又露出失望的神色,摇摇头:“不治了。”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双眼,重新让天下大难临头。
谢司危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