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是个要强的女子,不会接受你的保护。”
“那不就得了,因人制宜,权衡变通,学你的死脑筋,只会跟你落得一样的下场。”
陆明庭什么下场?——被蓉娘拒之千里之外。
陆明庭没话说了。
他长期不爱吃饭,纵使有蓉娘的爱意下饭,慢慢恢覆常人的食量,亏空的身子一时半会也补不回来,双颊凹陷下去,眼窝里的两只眼珠子大得惊人,因他气质温和,笑容无害,这副尊容倒是不怎么吓人,隐约还能窥见几分俊秀。
沈摇光好奇道:“陆公子心智健全,遇事还算乐观,怎会得了厌食之症?”
“我五岁丧母,丧仪上隐约听见我父亲的那些朋友说,父亲要给我娶个后母回来,再生个弟弟。我有一个玩伴,就是从小没了娘,爹爹娶了后娘,有了后娘就有了个后爹,他们眼里只有后来生的弟弟,我朋友不但失了宠,还成了他们的眼中刺,在家里过得跟下人似的,我怕我爹娶了继母,也会对我这样,便想通过少吃点,生一场病,让我爹记挂着,后来越来越上瘾,越来越无法自控……”
“那你爹娶后娘了吗?”
陆明庭白她一眼。
沈摇光叹道:“小孩子正是贪吃的年纪,陆公子有这样的恒心,未必就比那个傅元宝差。”
陆明庭光明磊落,在沈摇光面前,对傅元宝这个情敌从来都是实话实话,不赞同傅元宝的所作所为,但也不诋毁傅元宝的能力。
能靠自己打拼成为首富,这样的真实才干,本来就不该被诋毁。
陆明庭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沈姑娘谬赞。”
“嘎!”大白昂起脖子叫了一声,提醒着他们,蓉娘从厨房里出来了。
陆明庭迅速钻回草丛。
蓉娘简单的做了两菜一汤,还细心地给大白洗了小青菜。大白是沈摇光的鹅,长得威风凛凛,颇通人性,她走到哪里跟到哪里,手忙脚乱时甚至会帮她递柴火。
吃饭时,蓉娘问起沈摇光的住址,沈摇光找借口,搪塞了过去。
吃过饭,收拾碗筷时,沈摇光擦擦手,从腰兜里摸出一个荷包:“姐姐,你借我地方住,还赠我饭食,这是我求来的平安符,送给你,特别灵,可在关键时刻为你挡灾化煞,护你平安。”
荷包里有沈摇光为蓉娘写的护身符,护身符对付不了谢司危,对付寻常妖魔还是绰绰有馀。
荷包是粉色的,上面绣着绿色的荷叶。蓉娘接过来,手指轻抚着流苏,接着,把荷包放到桌子上,推回沈摇光的面前:“你拿回去吧,今日天色已晚,等明日天亮,我送你回家。”
沈摇光脸垮下来:“姐姐为何突然要赶我走,我说错话了吗?”
同时在脑海中问大白:“刚才蓉娘在厨房里发生了什么?”
大白困惑:“没有啊,就是她做菜时走神了,有一道菜烧糊了。当时外边是有几道人影鬼鬼祟祟的,我以为是贼,出去瞅了眼,他们绕了一圈后,自行走了。”
“你不用做出如此可怜的模样,你去和傅元宝说,是我让你走的,他允你的好处,不会少了你。”蓉娘漠然道。
大白道:“啊,我想起来了,那时她还自言自语叫了傅元宝的名字。”
“我明白了,傅元宝与她和离之后,贼心不死,对她纠缠不休,不但派人在她屋外守着,还时常派来说客,她把我当成傅元宝的说客了。”
沈摇光找到症结所在,心下稍安,面上做出惊疑之色:“什么傅元宝?这人是谁?”
蓉娘冷笑:“你难道不是傅元宝派来的?”
沈摇光立即站起来,举起手指,指天发誓:“姐姐怎么会怀疑我是傅元宝派来的,我要是傅元宝派来的,就罚我天打五雷轰,姐姐不放心,我现在就走。”
“站住。”沈摇光脚还伤着,走路一瘸一拐的,蓉娘眉头微拧,出声喝道。
外头已漆黑一片,莫说她不是傅元宝派来的,就算她是傅元宝派来的,也不能这个时候赶她走。
沈摇光可怜巴巴道:“我和那个叫傅元宝的真的毫无关系,他是姐姐的仇人吗?姐姐别怕,我力气很大,他来了,我替你打走他。”
为演示自己力气大,她顺手将放在门口的一个石凳提了起来。
那个石凳足有百来斤,根本搬不动,已有好些年放在那里没动了。
蓉娘目光震动。
沈摇光期期艾艾:“我吃饱了饭就有力气,姐姐别把我当怪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