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咒乃是一名女子为自己意中人所创,此女痴恋对方,求而不得,死缠烂打,终于使对方有所松动,就是这一瞬的松动,让她成功种下痴情咒,从此郎君痴心不移,百死不悔。
因此,种痴情咒,动情是唯一条件。
“你继续派人盯着傅元宝,有任何异动立即传信给我,蓉娘那边我会看着的。”沈摇光沈吟道。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沈摇光使了点银子,在蓉娘炒菜的客栈找了个打杂的活计。和蓉娘一样,每个月有四天探亲假,蓉娘回家,她就跟着蓉娘回去,借住她的屋子,几乎做到了与蓉娘同进同出。
谢司危偶尔会过来,带些糖葫芦丶炒栗子丶桂花糕丶柿饼丶金丝枣等零嘴投喂她。
来的最勤快的是陆明庭,他找来一群食客,每日来客栈中吃饭,所有钱他付。
蓉娘身为厨娘,除了每月固定的工钱,还有一笔额外奖励,食客越多,奖励越多,陆明庭此举无疑是变相给蓉娘送钱。
客栈平时没什么生意,这大半个月以来日日都有固定的食客来,久而久之蓉娘便察觉了出来,有一次,陆明庭照例向沈摇光汇报傅元宝行踪,蓉娘突然从院外走了出来。
方方正正的院子,一处藏身的地方都没有,陆明庭下意识的往沈摇光背后一缩。
蓉娘看向他,那一眼温温和和的,不怎么凌厉,陆明庭却如同读书时开小差被自己的先生抓住,手足无措,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磕磕巴巴道:“蓉娘,你听我说。”
蓉娘离开陆家以后,他每每来见她都是偷偷摸摸的,这是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
蓉娘看完他,又去看沈摇光:“你们……”
她恍然道:“那日果真是我冤枉了你,你不是傅元宝派来的,可我也不算完全冤枉了你,因为你是陆明庭派来的,难怪你起誓的毫不犹豫。”
沈摇光只好解释道:“我是陆公子从星辰山上请下来的猎妖师,是来保护你的。”
她将陆明庭的委托,以及自己与谢司危的竞争关系,还有傅元宝得到的痴情咒,都清清楚楚的与蓉娘说了。
听到傅元宝的名字,蓉娘眼底波澜乍起,似有痛苦一闪而逝,瞬息又归于平静:“你们放心,我不会在同一个人身上栽两次。”
入秋以后,早晚变得寒凉,不消多日,气温又骤降几度,傅元宝来找过蓉娘几次,一次比一次穿的厚实,每回无不是思忆往事,企图唤起从前的情意。
蓉娘态度坚决,未有过一次动摇。
转眼迎来第一场冬雪,沈摇光纵有修为加持,也不得不脱下夏日薄衫,换上冬袄,傅元宝格外怕冷,再次来更是裹得像个球。
有了第一场冬雪,就有第二场冬雪,接连两场大雪,天地之间银装素裹,距离傅元宝上次来纠缠蓉娘已经过去好几日,沈摇光寻思着这厮是知难而退了,同样有几日未现身的陆明庭却带来一个天大的消息:“沈姑娘,傅元宝他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他的铺子卖出了一批有毒的布料,穿死了人,有人把他给告了,官府将他下狱查了好些日子,今日出了结果,傅家被查封,所有财产充公,傅元宝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被杖责二十,逐出了傅家。傅元宝现在身无分文,无家可归,应是再也没有心力来纠缠蓉娘了。”
“他卖的衣服真穿死了人?”
陆明庭不以为然:“傅元宝这个人城府难测,却也不是自掘坟墓之人,许是他得罪了达官贵人,被人摆了一道。”
沈摇光想起上回那个姓柳的富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生意场上的你来我往,全都是算计,指不定哪一天就栽到别人挖的坑里去了。傅元宝栽了,沈摇光算不上特别高兴,反而前所未有的忧心起来。
谢司危再来时,给沈摇光带了个暖呼呼的烤红薯。沈摇光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关上店门,捧着红薯被他拥在怀里。
“这大晚上的,许多店都打烊了,你哪来的烤红薯?”
“我烤的。”
“你烤的?”
红薯烤得焦黄酥脆,香气四溢。谢司危帮她撕开红薯皮,她咬了一口橙黄流心肉质,软糯可口,甜而不腻。
沈摇光惊诧。
这厮真改行去当厨子了?
一个红薯都进了沈摇光的肚子,谢司危眼神温软,低头舔走她唇角上的残留。
沈摇光有时怀疑他不是菟丝花成精,而是一味药,要不他怎么一亲她,她就手脚俱软,快要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