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
沈摇光:“?”
谢司危:“?”
坐在他们中间的是个衣衫褴褛的老先生,须发皆白,精神奕奕,双目放着精光,搓了搓手,不住往桌上的锅里瞟,咽着口水道:“二位,匀我一口吃的,我帮你们算一卦,如何?”
添菜的小夥计注意到这个老头,赶忙小跑过来,问:“这是二位的朋友?”
沈摇光道:“我不识得他。”
小夥计立即变了副面孔,凶巴巴地伸手赶人:“去去去,这里不是你能讨饭的,别耽误了客人用餐。”
“姑娘,算一卦吧,我观姑娘是早夭之相,本该是个死局,却枯木逢春,逆天改命,想必是遇到了大机缘,可惜眼前有个生死大劫,若熬过此劫,将来福寿无尽。”
“等等!”沈摇光阻止了小夥计赶人的举动,摸出一个银锭,“拿个新碗过来,再添点菜蔬和羊肉。”
开门做生意的,给钱的就是大爷,小夥计喜笑颜开,高高兴兴应了声。
沈摇光还在琢磨着老先生的那句“枯木逢春”和“逆天改命”,她是病死的,得益于系统,托身在此,确实是枯木逢春,逆天改命,眼下也确实有个生死大劫,她觑了眼谢司危,问道:“敢问老先生,我的生死大劫可有办法化解?”
老先生伸手指了下谢司危,意味深长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还真是个高人!
沈摇光连忙起身为他添酒夹菜:“前辈,能不能细说一下。”
老先生摇头:“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言尽于此,姑娘是有福之人,不必过分担忧。”
“那您能帮我看看他的命格吗?”这人说的实在准,沈摇光动了其他心思。她指着谢司危,帮老先生倒了一碗酒。
老先生将谢司危的眉眼细细看了一遍,面露困惑。
“怎么说?”
“这位公子面相实属少见,恕我眼拙,看不出来,我还需看他的手相。”
“你就给他看看手相呗。”沈摇光央求。
谢司危卷起袖摆,掌心向上,递到老先生面前。老先生见他腕间缠着红绳手串,目光稍作停顿。
大抵是谢司危通身绫罗绸缎,不是佩玉,就是簪金,腕间缠了这么个不起眼的玩意,与他富贵的身家不相符。
“怎么样?”沈摇光心急难耐。
老者的目光甫一落在谢司危掌间纹路上,面露骇然,失言道:“恶星降世祸端起,孽障缠身福泽休,忤逆弑亲,戾气纵横,好一个命中带煞凶星高照的命格。”
沈摇光大吃一惊:“怎会如此?可能化解?”
老先生摇头:“任你神通广大,也难逆此局,怕是要业火焚身,不得善终呐。”
沈摇光骤然变了脸色,一掌拍在桌子上:“骗吃骗喝的老匹夫,尽说些混账话,滚吧你,这里不欢迎你。”
她撵瘟神似的撵走了那个老者。
“封建迷信害死人,你不要信他。”她气呼呼道。
因老头的打断,沈摇光没了胃口,两人去结了帐。
走出店门,呼啸的寒风夹杂着雪粒拂在脸上,刮得皮肤生疼。
路上,沈摇光道:“刚才那人就是个骗子,顺着他的话,接下来肯定是要破财免灾了,都是这样的套路,你不要往心里去。”
她真后悔自己嘴贱多问一句。
说是这样说,心里沈甸甸的,难道谢司危命该如此吗?
她不信。
她来这里就是为了改变大家的命运。
谢司危伸手替她系好狐裘松开的带子,又摸了摸她的脑袋:“不要胡思乱想。”
又到了年尾,还有一个月就是除夕,街头肉眼可见的喜庆了许多,两人并肩走在风雪里,从刚才起,谢司危神色郁郁,眼底阴翳集结,恐是受那老头影响。
沈摇光心念电转,扯了扯谢司危的袖摆,指着前方的铺子道:“那里在卖芝麻糖,我想吃,你去替我买。”
铺子前排着一支长长的队伍,定能拖谢司危不少时间。
沈摇光两手合握,抵在口边呵着热气:“太冷了,我去前面的成衣铺等你。”
待谢司危朝芝麻糖的铺子走去,她飞快转身,沿着长街狂奔。
所奔方向正是方才那老头离开的方向。
跑了段路,果然瞧见那老头在和一个卖饺子的大娘搭讪,沈摇光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前辈,好巧,又碰见了,我请你吃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