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今日得此喜讯,正想通知师兄,谁成想师兄自己撞见了。”
萧天权思及当初沈摇光说将来可能有事需要他出面,不禁恍然大悟沈摇光支支吾吾指的是这件事。
谢夫人一直想为司危娶个贤惠能理事的妻子,而沈摇光漂泊江湖,斩妖除魔,动辄血溅三尺,不是她心目中的理想儿媳,二人好事极有可能会遭到阻拦,他作为二人的师兄,还对谢家二老有救命之恩,倒是可以做个说客。
一个是自己的师弟,一个是疼爱的小师妹,结为夫妇,是天作之合,他理应高兴的,他努力展颜,做出高兴的样子,心头却控制不住浮上一层失落的阴霾。
有师父定的婚约在,沈知鹤曾提出他和司危皆可配沈摇光,这个局面不用解释,他出局了,还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迫出局的。
得知萧天权意外撞破沈摇光与谢司危的事,大白惊道:“现在该怎么办?”
“照原计划行事,我改改台词就好了。”
“这样一来,任务难度增加,极有可能会影响角色的选择。”大白忧心忡忡道,“闹出这种事,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
沈知鹤上次来星辰山,暂居谢景渊故居,这次也不会例外。
谢司危开始为沈知鹤打扫房间。
他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公子哥,自来十指不沾阳春水,后来学做饭,也只是揣着股不服输的气势,想向沈摇光证明他既能上厅堂也能下厨房,如此谦卑的给人打扫屋舍,还是头一回。
打扫就算了,心里头竟高兴得像是中了头彩,忍不住想唱出歌来,真是邪门。
他在这邪门的体验当中,将屋中陈设里里外外都擦了遍,打扫完毕,又把家具都检查一遍,有损坏的,能修理就修理,不能修理,直接换新的。
谢景渊这间屋舍长期不住人,家具大多已老旧,书桌上嵌着的抽屉推进去时一卡一卡的,谢司危并指作刀锋,把边缘磨平,打了层蜡,再推回去,只是力道稍重,咔哒一声,里面有东西裂开了。
裂开的是抽屉的夹层,夹层里收着一封信笺。
初上星辰山时,他来过谢景渊的故居,把他的房间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抽屉里的夹层也检查过,那时并未有什么信笺。
这信笺约莫是沈知鹤留下的,他把信笺放回去,没多久,又鬼使神差的拿出来。
上一次拆阅信笺,里面藏着谢景渊的遗书,险些为星辰山招来灭顶之灾。
这封信笺里又会藏着什么?
不管是人是妖,都有天生的好奇心,他也不例外。
养父书房里有个暗格,总是神神秘秘不让养母看,他心生好奇,偷偷打开过暗格,养母养了盆花,告诫他不能食用,食之有毒,他偏要尝一口。
大妖对这个世间有着无穷无尽的探索欲望,抑制他的好奇心,就等于往他的肉中埋一根刺,坐立不得安。
就只看一眼,他与自己如此约定,打开了那封信笺。
不是普通的一封信,而是一封诉说心意的情书,白纸黑字,笔迹歪歪扭扭,谢司危一字一句读下来,神情里的愉悦逐渐收拢,笑容僵在唇角。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屋外响起几声夜鸟的哭号,谢司危攥着那封信笺,几乎揉皱了,倏忽,指尖力道微松,信笺如断翅的蝴蝶,跌落在他的脚边。
他脸上血色尽失,身子摇摇欲坠,一只手撑在桌面上,才勉强站住了。
突如其来的一阵风,从窗口灌进来,吹灭桌上的蜡烛,四周霎时陷入一片昏暗。
在这黑暗中,谢司危颓然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月光幽幽凉凉,撒落在地面上。他在夜色里坐了许久,久到心口的一口热气都散了,好似时间已荒寂,而他也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雕塑。
*
风已经是第三次把蜡烛吹灭了。
沈摇光摸黑走过去,一簇崭新的火焰在她指尖亮起,映出她圆润饱满的鹅蛋脸。
她望着烛火出神,一滴蜡泪滚落在手背上都没有反应。
“小七。”大白嘎嘎叫了声,“你看起来不大对劲,是出了什么事吗?”
“刚才突然感到一阵无来由的心慌。”沈摇光的心口突突跳了一下,脊背爬上一股凉意,莫名生出股不祥的预感。
俗称,人的第六感。
“你太紧张了。”
“不会再出什么意外吧?”沈摇光承认自己是有压力了,这次要是再出意外,她就是舌灿莲花,都兜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