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衣都打了补丁。

“他床底下有个陶罐，里面存了不少钱，这笔钱应该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这你都知道？”沈摇光伸手去揪他耳朵，“说，你是不是偷偷去搜他屋子了？”

谢司危毫不避讳地承认：“初到星辰山，我把山上山下都翻了个遍。”

就差掘地三尺了。

他是反派，反派混进正派的阵营，哪有不干事天天睡大觉的道理。

沈摇光想到他那会儿大半夜不睡觉，绷着脸，跟个夜猫子似的，在山上四处瞎晃荡，气得想笑。

“那罐子里是师兄给我存的治眼睛的钱。”

她的眼睛已经痊愈，所以萧天权把这经年给她存的钱，用这种方式用在她身上了。

萧天权在信中邀请二人去回星辰山一趟，商讨订立盟约事宜。

沈摇光铺开信笺：“我给师兄回一封信。”

谢司危帮她磨墨，写好信，封进信封里，再交由探子送到萧天权手上。

沈摇光给信封好漆印，谢司危低着头，嗅她颈侧气息。

她问：“你又想吸我的血了？”

“我的病已经痊愈了。”越淮青的妖力，帮他化解掉了体内的星辰之力，他已经无需靠人血来化开寒气。

“那你是单纯的想咬我？”

“猜对了。”谢司危张唇，含住她的肌肤，轻轻咬了一口。

沈摇光身子一颤，颈侧快速浮现出一朵淡粉色的花印。

她捧着他的脸，凑到他鼻尖前，肃然道：“我有个问题想不通，为什么只有我的血对你来说是香甜的？”

“可能因为我喜欢你吧。”

喜欢一个人，就连对方的脚丫子都是香香软软跟嫩藕似的可爱，被踩上一脚，还要亲回去。

“那你对我是一见钟情咯？”

谢司危仔细回忆了下与沈摇光的初次见面。

他第一次见沈摇光是在谢家，那日，夕光如血，落英缤纷，粉衣少女双眼蒙着遮光绫，裙角蹁跹，与萧天权并肩走了进来，一束夕辉透过花枝的间隙，刚好打在她身上，像是跌入了一场大梦般不真实。

可不是么，有时谢司危怀疑只是自己做了一场梦，梦里遇见了沈摇光。

一朝梦醒，脚下其实是书中那个被破坏得满目疮痍的荒凉世界。

沈摇光掐了掐他的脸：“疼就是真的。”

她不免想到两人就这个世界的本质进行的一场谈话，幽幽叹道：“谢大公子不流于世俗，可就这么云淡风轻的接受了这里是个书中世界，还是太惊世骇俗了。”

谢司危撞破自己告白萧天权，好歹还吐了口血。

面对自己所在的世界是虚幻的，居然接受良好。

沈摇光表示不能理解。

“萧天权有一个法器，是一面日晷，日晷中可生出方寸山河，一旦进入其中，会被抹去记忆，按照幻境给出的设定，历经截然不同的人生。萧天权和乌衔月就曾在那面日晷里做了一世夫妻，你说的这种情况，和这面日晷差不多。如果你还是不理解，我且问你，在你的世界，人们对于这种事的接受度怎么样？”

“我们那里有很多人怀疑自己所在的世界是假的。我生病那段时间也常常期望这个世界是假的，这样等我一睁眼，就会病痛全消，重新拥有一次人生了。”

“你们所在的世界皆是肉.体凡胎，神灵只存在于想象，尚有这样的接受度，此界什么妖魔鬼怪都有，我身为妖王，统领天下万妖，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难道还不及你们那儿的凡人？”

沈摇光被说服了。

她就是有点担忧他突然受此冲击，脑子转不过弯来，钻牛角尖。

其实，不论身在何界，只要时时刻刻记得我是我，心脏跳动，呼吸自由，就够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今天问题怎么这么多？”

“这是最后一个了。”

“你问。”

“你为何化名花姑姑？”

“不是你说，满园春色，唯我艳冠群芳，我予自己为花姓，便是想告诉你我的身份，偏你愚钝。”

“那能怪我吗？你不仅改了姓，还化作了女身，你是谁，妖王诶，堂堂妖王大人，竟扮成个女人来接近我，说出去谁会相信！扮女人就算了，还化出那么漂亮的皮相，连丶连……比我的还大，你脸皮都不要了。”沈摇光目光落在他胸口，吞着口水，误以为他是女人时，她没好意思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