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不行了……”她把头磕得嘭嘭作响,只几下额上就流了血,“奴婢不得已冲撞御前,皇上如何责罚都行,但请救救娘娘!”
皇上仿若呆住一般,直到她再次磕头如捣蒜,才猛然回过神来。他腾腾地后退了两步,突然转头看跪在一旁的总管太监,大声历喝:“丰年!”
总管太监除了不住的磕头,一句话也没说。
“走!”皇上看着一室木头般的人,紧握双拳一甩袖,擡脚朝外走。
机灵的连翘不等侍卫动手,利落地窜起来提着裙子跟上去,落在皇上身后三步远,跟着他快步往冷宫方向奔去。原本等候在门外的侍卫宫女们纷纷跟上,呼拉拉走了三分之二。
总管太监面无表情地站起,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站定在原处。虽然贴身服侍皇上是他的职责,可这回,跟不跟上都不要紧了。不管结果如何,他明白自己离死之日不远。
但一番心机,总要有个结果才行!他一咬牙,擡脚走出房门。
那个女子是皇上霸业的阻碍,自己的这番作为并没有错!武官有沙场裹尸,文臣还有死谏,皇上做不到的时候自己死也要相助!罪臣之女若是留下来,要如何自处?皇上若不舍,如何向朝堂向天下人交待?一命换一命,值!
深秋的阳光西斜,背阳的冷宫显得格外灰黑破败。此时远处闹市的叫卖声已听不到,小院里更是连呻吟声也不闻。
“嘭!”小院半开半闭的门被身穿明皇常服的男子一脚踹开。
这个世界上哪里都不缺聪明人,更不缺自认为聪明的人。见到总管大太监不在,正是表现的时候,一个二十多岁的太监挺身而出,在男子面前阻了一阻:“皇上,此地脏污,还是让……”
男子布满红丝的双眼瞪过去:“脏污?这里住的是朕的皇后!朕的结发妻子!脏污!”
太监因这威慑力十足的一瞪,顿觉跨下温热。
皇上擡脚在他大腿处一踢,腾出路来,进了小院大开着的门里。
那灰黑的炕上探出个身体来,像是在迎接众人。
“容儿!”皇上飞快走过去,扶住那突出一把的骨头的人,把她油乱的盖住了脸的头发往后拨,小心得像是对待一份珍宝,“容儿!”
入手的冰凉让他的心也跟着落到冰窖里,用力握了握拳,指甲刺进掌心才唤回一丝理智:“快传太医!”
他早该在御书房就宣太医,而不是心存侥幸,看到眼前这个又冷又瘦的容儿时才相信连翘的话。
“连翘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守着院门!”皇上下了令,拥挤的众人退了出去。
在等待太医到来的时间里,足够他了解事情的经过。无非是**女子的落井下石。
“……这半个月下来,娘娘吃什么吐什么,但能有口吃的已经不错了,奴婢弄不到合娘娘口味的食物,娘娘的身体就更差了……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无能……”
皇上摆手:“起来吧,别跪了。你有什么错?”
是他把她打入冷宫,是他让淑妃暂管**,是他放心跟在身边十几年的太监总管,一个多月来没问过一句没想过看她一眼。错的是他啊!
“皇上……”太医欲言又止,为难地看他。
“但说无妨。”他的声音疲惫,带着虚弱。外人看不到的掌心里,丝丝血迹。
“娘娘自前年小产过后,身子已虚。现怀着两个半月的身孕还住这里,又急火攻心,更是伤了根本。臣,臣也无能为力……”
“有了身孕?!”他的右手抚上她的脸,沾上丝丝血迹,鲜红得晃眼,“她什么时候醒?”
容儿,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现在我们有孩子了,你一定会因孩子好好活下去的吧?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吧?
“臣可以施针,但之后……”太医战战兢兢,该说的却还是要说。
怀里冰冷的人,苍白的脸,青灰的唇,微弱的脉搏,无一不让他心痛得要发狂。
“施针。”他用尽力气,终于吐出两个字。不试,就没有可能醒来,试了,还有一点可能。
她头上的银针越来越多,长长地刺下去,慢慢旋转。
感觉她离自己越来越远,等待是如此漫长。他低声惊呼:“宋太医,她怎么还不醒?”
宋太医擦掉头上的汗,感觉背上也冷飕飕的:“快了,快了。”
她慢慢地睁开眼,没有痛苦也没有饥饿,眼前的人疲惫哀伤。
“瑜景?”渐渐聚焦的眼看到他身后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