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脚步一缓,略带无奈。
站在人家门口前说这个,是不怕被人拎着锄头打。
老马头可不管这个,他压着自己手边儿子的肩膀,感受儿子肩膀上的肌肉,兀自猜测:“也不知道老掌柜在地下会不会难过,怕是把地下黄河水都给哭断了吧?!你呀你,一定要把我手艺发扬光大,不然,我死了你棺材板都压不住。”
老马头今年五十有二,老来得子,总怕儿子会辜负自己的期望,把自家祖传的手艺给丢了。
老马头的儿子是个胆小又腼腆的男人,本就被拍的一个踉跄,又被自家老爹这么一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爹,你可别乱说话。”
什么死不死的,他爹还这么健壮,昨日还力排众议啃了三个大馒头,怎么也谈不上死这个字。
不过说到客来福,老马头的儿子比老马头要更加耳聪目明:“爹,听说客来福老板要撑不下去了,大家夥都说最多一个月,他得把这客栈给卖了。”
客栈占地大,招的人手也多,招的人都得吃饭,哪个不要钱?
客来福支撑到现在都已经顶天了,再犟下去,掌柜的家产都得赔进去。
听说,掌柜的已经变卖了不少家财了。
“哎。”老马头叹了口气,为自己记忆中曾经的客来福唏嘘两句,最后却叹道:“卖了也好。”
他透过没关的门口望进去,看到偌大的客栈一点不少的装饰。
每一处都和他记忆中的客来福对上了。
遗憾道:“可惜了。”
这么大的客栈,客栈里的东西一点没少,热茶也未偷工减料,看的出来客栈主人的态度。
可惜的是,物是人非,掌柜的再怎么坚持,依旧抵不过时间。
不是他们这些老人抛弃了客来福,而是客来福的厨子抛弃了客来福自己。
老马头一边走,一边错过客来福里柔媚而弱不禁风的少女,心里想。
当初他也是时时去客来福,隔三差五跑客来福。
可自从客来福对面开了家新客栈之后。
客来福的厨子手艺参差不齐,高低大变样,一旦他们人来的多了,送上来的菜不是这个腥就是那个臭,让人隔着老远就能失去胃口。
久而久之,客来福的口碑一降再降,他们这群老夥计啊,也不愿意去做冤大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