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后,就一直担心自己能否得到福来居老板许诺的那几分得益。
因此,在福来居老板未曾唤他之前,他便一直守在福来居老板身边,指望着能在老板面前刷刷脸,从而得到自己的那点回报。
但他就是千思万想,也想不到,福来居的老板能把他叫过来,问他这么个问题。
“你说,”落下的话音沈沈的,不用细听也能辨别出里面的威胁:“客来福这是怎么了?”
楼下的场景混着吆喝热闹声如雷贯耳落在两人耳朵里。
这几天一直待在福来居后院里享清闲的王厨子也傻了眼。
他上前几步,一下子靠近了被捏碎半截的那扇窗,整个人都探出了窗外,惊愕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个人流像是锦织的匹练,正一点点落入客来福这个小客栈里。
这么多的人,比之往日的福来居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板因肥肉而小小的眼睛此刻阴沈沈的,像是凝聚着即将要爆发的怒火:“我才要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王厨子才来他家客栈几天,隔壁客来福的人流就超过了他们福来居。
若是再多过几天,岂不是要把他们福来居给踩在脚底下?
被人耍的愤怒一点点涌上老板的脑门,衬得他脑门更红,脸色更黑。
王厨子的确是惊愕的,他的眼睛瞪得几乎有鸡蛋这么大:“这……”
隔着几米远的距离,熙熙攘攘的人声几乎把他的嗓音吞没。
在这样诡异的事实下,就连辩驳也显得无力。
王厨子嗫嚅了几下,吞了吞口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也不知道啊。”
因为猝不及防而显得心虚的声音又低又飘,无形之间增加了福来居的老板对王厨子的猜忌。
他冷哼一声,从肥肉种挤出的几个字像是裹挟着冰碴子:“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谁知道?”
老板指着下面人的热闹声,一点点逼近了迷茫又无措的王厨子:“你给我仔细看看……这些都是在你走了之后多出来的人。你告诉我客来福没什么异动?你告诉我客来福即将要关门?现在却让我眼睁睁看着人都走光了跑到客来福里去?你当我真是好骗的?”
老板满身的肥肉比巍峨的泰山还要重,压近了王厨子极为有压迫感:“我花了这么多银子让你在客来福兴风作浪,不是让你来跟我说你不知道的。”
福来居的老板明显是气狠了,连说话都含着愤怒的颤音,脸上油光满面,正赤脖红脸地逼问王厨子。
可王厨子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他认真遵循了福来居的老板嘱托,在客来福的后厨兴风作浪,不做人事。
合该无人去客来福。
至于客来福如今为什么人潮汹涌,他当真是一无所知。
然而老板却对王厨子起了疑心,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无声端详着。
“你该不会想做摇头草,一边在我这里摇首乞尾,一边又背着我偷偷和对面勾搭吧?”
老板眯紧了一双细细小小的眼睛,黑眼珠此刻凌厉地划过王厨子全身,似乎要从每一处的细节处挖出王厨子的疑点。
王厨子从客来福叛出的时机太过巧合,让他不得不怀疑。
冷厉的视线含着刺,一根根扎入王厨子的肌肤中,像是慢刀子割肉,割得他浑身冷汗涔涔。
王厨子几乎是满头冷汗为自己正名:“不,我没有。”
他要是真是这样两面派就好了,偏偏他还不是。
却要被客来福的掌柜驱赶,被福来居的老板怀疑。
慢刀子从下往上,一直磨到了王厨子的脸旁。
老板的声音缓慢而狠辣:“你要考虑清楚,骗了我的后果……”
恰逢热辣的午风骤然变大,砰的一声,木门被狠狠合上,冷调的日光照在老板的脸上,衬得他的表情阴森森的,含着恶意的威胁像是勾人性命的锁链。
王厨子心跳停跳一拍,一摸自己的手,湿漉漉的汗早沾满了他袖子。
发黄发黑,像是污在泥里的卑贱草叶。
一脚踩下,烂在泥里。
谁也认不出。
傍晚的时候,几位守在客来福门外的客人吹着晚风等座。
偏凉的夜风刮过老婆子的头巾,把碎花蓝底的头巾给吹掀开了一个角。
“哎呦。”老婆子叫了一声,皱巴巴的手手忙脚乱地拎住自己刚缠上的头巾,透过不打招呼就来的夜风,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