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是一个正常的人。
她柔美白皙的脸上眉眼都没动一下,嘴角弧度与刚刚别无二致。
她目光下落,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大汉们,从他们的衣着和身份猜出了背后人的身份:“是福来客的老板?”
几个拿刀的大汉心里一惊。
为首的大汉甚至拿刀的手一紧。
从他们的神态和动静,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于桑之感觉到了一丝无趣,那双雾气朦胧的眼睛隔着短短一段距离望着这些手持大刀的汉子。
她的声音缥缈朦胧:“我知道了。”
她知道什么?
几个汉子心里紧张又急促。
互相对视两眼。
为首的汉子拔刀,最后喊了一句:“别猜了,反正你今天也走不出这个巷子。”
寒光凌冽。
光芒掩盖住巷口。
隔着这样短的时间,于桑之甚至还有空轻轻数了几下,今天即将会有十三个尸体堆在这个巷子里。
大汉们正要动作。
就连于桑之脚下纠缠不清的黑雾都要蓬勃地喷射而出。
这个时候,一个误入的花臂大汉从巷子外跑了进来。
突兀得像是误入了科举考场的臭皮匠。
这位肌肉虬结的花臂大汉是喝多了两碗黄尿,来放水的,别看他一身肌肉,实际上却是很怂很胆小的一个汉子。
他乍一眼看到两方对峙,或者说大汉们单面碾压的情形,瞬间就酒醒了。
醒了的第一秒,他就埋怨自己没看路,居然头昏脑涨地冲进了凶杀现场。
这位花臂大汉几乎要吓得腿软,甚至觉得自己的水还没放就要顺着他裤腿流下来。
因为害怕,他几乎没敢管这看起来就不正常的事儿,连忙摆手:“我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兄弟们你们继续。”
花臂大汉说完就想转身,却马上被人拉住。
几个本就穷凶恶极的大汉们必然不会放虎归山,把这位看见他们杀人的汉子给放回去。
拿刀的大汉们步步紧逼,寸寸逼近,长满胡子的脸上,胡茬几乎都要戳到他面上。
几个大汉拉着个脸,却提起了笑:“跑什么?既然看到了,就一起留在这。”
什么一起留在这?
花臂大汉一点也不想留在这。
他只想回家找娘哭。
他再也不到处乱跑了。
寒光闪烁。
几寸长的大刀被人高高擡起。
锋利的刀口面朝下,直直往花臂大汉的脖子上落。
淦。
花臂大汉在心里骂了一声。
他闭上眼睛,下意识提起胳膊要挡。
肉体凡胎的胳膊哪能和削铁如泥的大刀相抗衡?
这就是以卵击石。
挥刀的大汉带着笑容,居高临下挥着刀。
就在大汉的刀即将割下他的胳膊和脑袋的那一瞬间,浓重的黑雾从地面上蔓延开来,小巷子里遮天蔽日,整个巷子几乎都被黑沈沈的雾所笼盖。
花臂大汉的眼前也笼上了一层黑雾。
他闭着眼睛,害怕让他的睫毛不停地颤。
抖啊抖,抖啊抖,花臂大汉能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都在下降。
血腥味不断变浓。
本就腿软,如今腿更软了。
终于,在一阵狠辣的风吹过花臂大汉的时候,他尿出来了。
还没放出的水如同泄了洪的流,毫不犹豫地顺着裤腿往外冒。
哪怕现在是害怕的极致,花臂大汉也感觉到了一股热流顺着他的腿滴滴答答到达了地上。
腥臊在蔓延。
好一会儿,风雨暂歇。
花臂大汉忍着害怕,等了一会儿,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一幕震惊了他眼球。
漂亮素雅的女子眸中坠着星光,身周的阴影比墙面还要深邃晦暗。
黑影在她身边如伏服的暗色。
周围都很暗,偏偏那张脸白皙耀眼,柔美的面孔上,被轻咬的下唇柔软娇嫩,整体看起来比他更像是个被蹂躏过的小白花。
地面上,横七竖八躺倒了十三个大汉。
很多大汉的身体都有奇怪的干瘪,血腥味虽然浓,地面上的血却很少,流淌下来的也不多。
花臂大汉本身就是个蠢的,此刻受到了惊吓,脑筋更是转不过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