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我们。”
来访问的衙役点点头,连忙记下来。
似乎觉得语言还不够有说服力,那个汉子做出了一个吊死鬼吐出舌头的动作,瞬间更加逼真恐怖。
“就这样,就这样,死死看着我们。”
大汉脸本就惨白,配上夸张的表情更加逼真,围着他打听的百姓们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呼。
“那太可怕了。”正对着汉子做出的动作,一个头上戴花的大婶心有馀悸地捂住自己的脖子,后退一步。
她嘀咕道:“还好我家那口子没遇上这样的事,不然聪明人也得吓傻了。”
三个大汉中的其中一个大汉瞪着个失了魂的眼睛,傻傻地看了她一眼,又默默低下头。
几个男人汉子这样,显然真的被吓坏了。
衙役笔下不停,一刻不停歇地记着。
“年龄,籍贯。”
这些都是例行的流程,没人多嘴。
围观群众也不敢多喊,怕自己耽误了官府判断,都把眼神投向了官府派来的衙役。
记得差不多了,身着红色衙役服的衙役放下笔,对上一群眼神炯炯的眼珠子,皱了皱眉。
这些事情也是他们能掺和的?
他拨开围观的百姓们:“我要带他们一起去衙门里问问,都别挡道。”
在大家哄闹之前,他拔出刀:“耽误官府判案,都格罪论处。”
和其他百姓不同,就在隔壁的客来福是最先得到消息的。
消息甚至不用传。
客来福和福来客就隔着一条街,往往一个客人在东头的福来客喊一嗓子,西头的客来福就能听的一清二楚。
何况那是凌晨,那样寂静的天,别说是隔着一条街了,就是隔着十条八条街的,他们也会被吵醒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窗户去看。
客来福的小二和学徒半夜起来没忍住看了眼,至今还失了魂。
“仔细点。”掌柜的拍了下游离天外的小二,看他眼底的血丝,心有不忍:“把这些东西先给我,你去休息会儿。”
小二半个晚上没能睡着,这会儿眼底青黑,面色憔悴,恨不得求一双没见过世面的眼睛。
他求之不得:“那行,掌柜的,我就去眯一眼,眯一眼就回来。”
掌柜的没理,摆了摆手。
走下楼,正热闹说闲话的客人见着了客来福的掌柜,诡异地停顿了下。
因为大家都知道客来福和福来客的渊源,如今福来客的老板遭了难,没人会在客来福的客栈里和客来福的掌柜说些什么。
闲话暂歇,转而吃起了茶点。
虽然客人们都守口如瓶,闭口不言,但这小城就这么巴掌块地方大。
家住东头的谁在家里放了个屁,西头就能知道。
何况是一件闹大了的人命案。
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等早上送完一波客人,掌柜的来到自己的厢房,坐在靠窗的窗口边,就这么一推窗,紧闭的景色被打开,只要往外一望,就能看见对面的福来客的情况。
也许是因为福来客的老板掀起的风浪太大了,福来客如今冷冷清清,连小二和厨子都没有。
往日热热闹闹人来人往的境况像是一去不覆返,高高大大的一个客栈,居然也完全没了人气。
掌柜的回忆了下当初福来客老板在他面前趾高气昂的样子,来抢他厨子的嚣张样子,居然也失了真。
嚣张的表情淡去,换做早上被发现的那张恐怖凄惨的一张脸。
都说人死如灯灭。
福来客的老板死的不明不白,无论是他亲戚还是远支表房,都堵在门口的街上要官府给一个公道。
吱呀一声。
厢房的门被推开。
掌柜的打眼一看,是在客来福做了近十年的老厨子。
老厨子取出一个烫好的茶杯递给他,碧绿的茶叶荡在茶壶汤面上,格外剔透。
他看着掌柜的,一屁股坐在掌柜身边,叹口气:“从前我老娘总说,坏人自有天收,我不相信。”
他笑一声,满脸的褶子都成了花:“每次看着他在对面吃香的喝辣的,忽悠人把我们的客人抢跑,我都感觉这个人坏透了,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呢?”
见惯了客栈的起起落落,老厨子说话压根不顾忌:“我总想着,就他这么坏,我们客来福倒了他都还在,都说祸害留千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