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打着哈哈:“没有,就说了下你和于大妞的好话,说你们一个个年轻人都男俊女靓呢,还听说陈家那妞儿脸皮子厚,自个儿给自个儿找没脸呢。真没说什么,真的,你别不信。”
老大爷打着补丁,旁边的一醉汉却嘲笑着给他添堵:“放屁,敢做就敢认。”
旁边的人说话毫无顾忌,连老大爷使劲瞪着他给他使眼色都看不见:“年轻后生,他说你要做于家的上门女婿呢!还说你们不知廉耻,连亲都没订呢,就住一个院儿了。知道什么是上门女婿吗?要给于家端茶倒水,端洗脚盆子,还要养于家那只会吃奶的小儿子呢。”
这话可真刻薄难听。
老大爷脸上臊得慌,连忙扑过去把人嘴给堵住。
这人却依旧勇敢,嘴巴被堵住都没能拦得住他说话,他说话模模糊糊的,话混着水汽被老大爷堵在嘴里:“全村都知道于家那家境,找不出半个铜板,家里又全是拖累。看你小子年纪轻轻,身子板忒壮实了,就是挥拳打架难露下风,怎么想着去于家做上门媳妇去了?”
他调笑道:“不会是当真瞧上了于家大妞的姿色吧?”
他越说越离谱,老大爷看不过眼,一脚踩在这人的脚上,才让那人止住话头,涨红了一张猪肝脸,抱着个脚直跺脚。
老大爷没理那人,连带着看玄烨也臊眉耷眼的:“你别理。”
“那些都是他瞎说的。”
老大爷找补说那人说的都是些浑话,让玄烨不要放在心上。
隔着他们两步远的乡里乡亲也看不过眼,觉得那人说话是有点过分了,纷纷附和。
“他喝了酒上头了,别理他,说话没个数,你刚刚也许也是听差了,我们就聊了点家常,真没有什么。”
“就是,年轻后生不要和他一个醉鬼计较,我们绝不是那个意思。”
……
众人三三两两,一个人几句话,就把那人破坏的场面给拉回来了。
因为心虚,他们都说着软话,连带看外乡人的戒备都少了很多,一个个摸着自己的脑袋为自己找补。
而说话最响而被拉出来公开处刑的老大爷也跟着劝,他拖着醉鬼的身子,连连点头。
又心虚又气愤:“不错,我们就是闲聊了两句,别听醉鬼忽悠了,醉鬼的话不能信。”
他瞧着年轻后生宽厚有力的臂膀,睁眼说瞎话:“我是看你年轻有为,和那于家的大妞温婉贤淑,正是刚好相配。”
“郎才女貌,郎才女貌哈哈。”
打着哈哈,紧绷的气氛一下子就松弛下来,他们都是些人精,知道怎么夸人能揭过去。
“就是就是,你们两个郎才女貌,就是在一起订了亲,又有谁能说不是?”
“到时候可要请我们村里人吃酒。”
气氛逐渐从说人坏话转到恭贺人郎才女貌去了,一点不提什么坏话。
连带着被捂嘴的醉鬼也只能干瞪眼睛,说不出破坏气氛的话。
玄烨站在原地,过高的身材让他在阳光下更是如大山一样,阴影堆叠在他周身,很沈很稳。
他扫过站立不稳的那人,又看了看各自找补说软话的乡里乡亲。
虽说前面他们说的话确实是让他有些生气,可他们现在这么一说,说他们两相配相宜,又让他觉得不是不能揭过了。
只是有些话却是不能不说。
低沈的嗓音似乎含着石头沙砾,划过耳膜激起一阵颤栗:“于姑娘心地善良,对我只是救命之恩。”
冷冷的目光习惯性划过所有人的脸,他目光寒凉,语气生冷:“有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虽然对他一个男人没有损失,但又会对于姑娘的名声造成多大的麻烦?
仔细想想,玄烨虽然觉得做于家的上门女婿不是不可以,但他能不能做上,还是个未知数。
玄烨颇觉得这群人实在话多,连善良漂亮的于姑娘都得受他们的编排,警告完了之后,提着篮子回了于家。
于家过高的篱笆院子里,于桑之正无聊地靠在鸡圈一侧,她手攥着黄色的谷壳,一手百无聊赖地靠在篱笆的一角。
垂直下落的纤细手臂落在小鸡的嘴喙处,几只黄澄澄的小鸡正靠在她的手掌心上吃谷壳。
她正等着她捡来的男人给她做午饭。
吱呀一声。
门打开了。
玄烨提着一桶衣服进来,把湿衣服晾了。
他不过一天,已经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