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乖巧柔弱的女子,因为过于善良单纯,被亲人家庭压榨的情景来。
硬生生给自己脑补火了。
他压着怒火,知道自己身份不便,就没有多开口,只是点评道:“为了自己跟着享福,就把女儿卖了,又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于家媳妇含着眼泪听了,楞了好一阵子,逐渐涨红了脸。
天知道,她分明没有那个意思。
她就是,就是,就是看大妞到了出嫁的年纪,又恰好白老爷有地位又有财富,还顺便能享上福而已。
于家媳妇这么软的性子,难得呛了一句:“她不跟白老爷,难道还跟你吗?”
于家媳妇完全是气急了说出来的话,完全没有过脑子,话一说出口,自己也后悔了,做贼心虚地看了眼媒婆的方向。
指望媒婆没能听见才好。
玄烨本是强势又硬气的,任是谁来都不好用。
但于家媳妇这么一句没过脑子的话说出来,玄烨自己心底有点心虚了。
红色慢慢爬上他的耳根,好在因为辫子遮掩,才没让人看见。
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少了点冷意,多了点奇怪的表情。
好在于家媳妇不敢多看玄烨的脸,哪怕平视也只能看到他的肩膀,所以没能发现。
媒婆在外面听了好久,见于家媳妇又被人拦住又没用,恐怕自己今日要无功而返了。
太阳大的厉害,把媒婆大红色的花衣裳都弄得汗湿,媒婆擦了擦脸,拧了拧粉红色的绣帕,打算今日先打道回府。
她大着嗓子喊于家媳妇,那声音又高又响亮:“于家媳妇,我们说好了的啊,我去和白老爷说说,过几天让人擡了小轿子来找你。”
至于说于家大妞愿不愿意?
媒婆哼了一声。
她见过跑出去被爹娘打断了腿塞回来的姑娘,也见过绑着上花轿的小姐。甚至真有狠心的爹娘,一把迷药迷倒人,洞房花烛生米煮成熟饭了那姑娘才悠悠转醒,后来她听说那姑娘日日以泪洗面,惹得夫家不喜,打骂得没有一块好皮肉。
媒婆沿着被太阳晒热了的小路走着。
心里想,不乐意有什么用?
到时候她多带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过来,不同意就直接抓了人走人。
反正于家媳妇收了聘礼,就是官老爷来了,他们也是有道理的。
这样想着,媒婆的脚步就轻快多了。
白云悠悠呀悠悠,青山荡荡呀荡荡。
媒婆一路哼着小曲儿,打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白老爷。
想必用不了几天,白老爷家里又要添丁了,倒时候她这个拉红线的,一定能得个大赏钱。
玄烨把人赶走,站在于桑之旁边,如个门神一样。
立在那里,谁也接近不得。
于家媳妇哭也哭够了,打感情牌也打累了,这才露出自己原本面目。
于家媳妇不再想方设法地说为于桑之好,说她不容易,也不再扮一副慈母的样子。
她擦干了眼泪,似乎被于桑之弄得伤透了心。
“随你吧。”她淡淡道:“随你怎么想。反正这门事我是同意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往今来,就没有顶撞父母私定终身的道理。”
她举例:“我们村的荷花你是知道的,自己私自和后山的男子订了终身,硬是被浸了猪笼。那个小芹也是,和男人跑了,等抓回来的时候,被她夫家家里人一顿毒打,打的没有一块好肉,你看又有谁能说她夫家不是?”
于家媳妇灌输自己的生存之道:“你不想被浸猪笼,不想被抓回来,就安安分分等着嫁到白府。”
她撕下了伪善的面具,才显得她面具下是这样丑陋的一张脸。
“也不要想着反抗。”她回忆着媒婆一路上和她说的白府,媒婆口中的恢宏气派,金银成堆,眼里有了点艳羡:“白府白老爷手底下有数不清的下人,单单一个就能把你抓住。”
似乎是顾忌着玄烨,她又退后两步,看了看玄烨,看了看于桑之,最后一边说一边退后着给自己壮胆:“官府老爷那里有比他厉害很多的衙役。腱子肉比他还多了胳膊比他还粗。”
于家媳妇有幸见过一回。
在于家男人没跑的那几年,她唯唯诺诺跟着于家男人去衙门里看人升堂。
衙役们一个个威武霸气,站在那里九让人腿抖。
虽然玄烨看着比衙役还吓人,但是衙役人多,一官府的衙役,她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