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
这件事办的不容易啊。
让她一个小小的宫女去劝说主子也就算了,还被主子这样剥蚕抽丝地剖析了她的目的和意图,还要隐瞒梁公公的存在,这个差事并不好做。
好在她临时想了一个借口,逃出来了。
至于接下来于姑娘和皇上之间发生的任何事,她都不敢听也不敢看了。
于桑之看着贴身宫女飞快跑出去的身影,盯着被关紧的大门若有所思。
这几日,玄烨明显在躲着她,她不是察觉不到,只不过并未放在心上。
总归皇上日理万机,龙案上有无数的奏折等着他批阅,江山有无数大事等着他去筹谋。
有事要忙,所以这几日见不到人影,也能说的过去。
只是今日贴身宫女这暴露一般的“劝说”,让于桑之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若背后无人授意,贴身宫女绝对不会这般多管闲事,多嘴多舌地给她讲这么一个故事,明显是背后有人在敲打她。
既然贴身宫女听到了梁公公的名字,就慌里慌张的跑走了。那么,这幕后之人,也许就是梁公公。
只是她想不出来,为何一直对她毕恭毕敬的梁公公,如今却要指使贴身宫女来说上这么一嘴。
不像是让为难她,倒像是想让她低头去讨好或者挽救与玄烨的关系一般。
话里话外都在说,让她不要任性,且要抓住机会,不要让自己后悔。
这般无缘无故的劝说,着实怪异。
于桑之又翻开来那本书,里面夹着的黑色符文随风摇曳,四角翻飞在吹起的清风中,格外神秘。
这缺少一把“眼”。
等到于桑之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了玄烨所在的殿门外。
梁九功正在费心费力的伺候茶水和点心。
一擡头看见于桑之来了,结结实实是吃了一惊。
不过梁九功也没有太多的意外,毕竟贴身宫女正是他授意去劝说于姑娘的。
他家皇帝爷还梗着脖子别扭,硬是难受也不低头。
他这个做宫奴的,只好为万岁爷多操操心。
“于姑娘。”梁九功很快扬起笑脸,露出一个谄媚的笑。
他一边将手中的瓜果递给一旁伺候的小太监,一边迎上前来。
“于姑娘,贵人事忙,鲜少见着您啊。”若说没有怨气,自然是不可能的。
梁九功可是结结实实陪着万岁爷熬了这些日子的夜,眼看着万岁爷越发闷苦。
别说那些时不时被训斥的大臣,就连他们这些下人也都战战兢兢,每日唯恐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万岁爷大怒。
不过于桑之仿佛就缺少了一根神经般,直接掠过了他那句阴阳怪气的话:“皇上在里面吗?”
“是。”梁九功偷眼瞧她,想知道于桑之是个什么表情,又或者想看清于桑之的意图。
可是于桑之的面上一片冷然,雪白的肌肤透着莹润的光。
显而易见,这些日子睡得很好,和他梁九功完全不一样。
梁九功一边心里发酸,一边正经起来,说道:“是,于姑娘找万岁爷,可是有什么事吗?”
于桑之微微颔首。
梁九功便一边着人往里边通禀,一边亲自为她打开了大门:“万岁爷就在里头,于姑娘可以待久一点。”
虽然梁九功面上看不出来于姑娘找万岁爷有什么事,但他很乐意见着于姑娘和万岁爷重归于好。
嘎吱一声,这厚重的大门,被梁九功亲自又关上。
梁九功站着,闭目感受着暖洋洋的日头。
其实按照规矩和礼制来说,后宫嫔妃并不能随意进入,哪怕是皇后,也得皇上准予了才能进去。
可是,于姑娘难得来这找万岁爷,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
或许等到于姑娘出来,他又能看见万岁爷久违的笑容呢?
于桑之顺着宫殿往里走。
她脚步踩在地板上,轻飘飘的,悄无声息。
和寻常后宫妃嫔来看望皇上所带的糖水餐食不同,她手上只拿了一本书。
透过日光一看,俨然是那本泛黄的古书。
玄烨在于桑之踏入殿内的第一步便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
不过他不动声色,面上勉强维持着冷静,手持朱笔,就是这笔尖,许久没有再落下。
直到于桑之站在他面前,他才恍若忽然发觉似的,微微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