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帮他?不来帮我?”
魏王曾经私下想要笼络阿玄,但都失败了。
阿玄想起流离的人们,想起一路上的见闻,又想起那屠了很多人的魏王私兵,摇了摇头。
他擡起剑,倒是说了一句实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因为魏王的私心,让多少人家破人亡。
魏王瞬间红了眼睛,勃然大怒:“我偏不信,你就不存私心吗?”
阿玄提剑对抗,轻轻的一句话落在魏王耳边:“我提剑,说为了我想保护的人。”
阿玄的眼睛一瞬间柔软了,又立刻坚硬起来。
马上了。
等到战事结束,他就能去见她了。
阿玄的银甲映着烽火,剑锋所指处,魏王的玄旗如秋叶纷落。
他记得自己挥出的每一道剑,记得自己斩杀过的每一个人。
”放火油!”阿玄挥剑斩断吊桥铁索。魏王囤在峡谷的粮草轰然炸裂。
暴雨倾盆,阿玄的剑刺穿魏王心口。
魏王不可置信的眼神如同一把剑,刺入阿玄眼睛里。
魏王摸了一把自己唇边溢出的血,呕着血沫大笑:“哈哈哈,没想到,我也有今天。”
继而,他狠毒地诅咒阿玄:“你以为你就赢了吗?我咒你无妻无子,悔恨一生,孤独终老。”
随着魏王的话落,他的头颅被旁人割掉。
阿玄身边的私兵眼神闪闪地盯着手中的头颅,献宝一般地献给阿玄:“玄大将军。”
陛下说过,只要取敌首,可赏赐黄金万两,赐加官进爵。
明明是大获全胜的一刻,阿玄却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
他有一股冲到张将军面前的冲动,想要确认花娘是否完好。
但是此刻的情况让他很快回了神。
他按了按自己当初胸口,有些奇怪地对自己说:“花娘在张将军那里,又有什么事呢?”
班师那日,阿玄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浩浩荡荡。
京城的百姓都聚拢在两边,朝着阿玄看。
对这位大英雄,他们只从传言中听到,如今才得一见。
这一见,才发觉这英雄如此年轻,又如此好看。
皇帝亲自来接见了阿玄,并且慰问了其他将领。
皇帝拍着阿玄的肩膀:“晚上的庆功宴,朕早就准备好了。”
阿玄莫名心神不宁,归心似箭。
庆功宴的丝竹声飘过宫墙时,阿玄正盯着掌心出神。琉璃盏里的葡萄美酒映着殿内灯火,却照不出他想要的那抹笑靥。
”爱卿要何封赏?”皇帝的金冠晃得人眼疼,”赐你万户侯如何?江南三州的赋税尽归……”
这些都不是阿玄想要的。
他一一婉拒,并且有些心慌。
”臣不胜酒力。”阿玄突然起身,他想去找张将军,现在就去。
好在皇帝并未为难,很快就放阿玄走了。
阿玄一路纵马疾驰,打听到了张将军现在的居所。
他叩门。
“张将军。”上一次两人见面,还在战事初起的时候,现在再见,一个已经是大功臣,而另一个……
张将军羞报:“担不起这一声将军啊。”
阿玄只匆忙和张将军客套了两句,就问:“花娘呢?”
“嗯?”张将军楞住了。
实在是他没想到,阿玄如此匆忙来找到他,是为了花娘。
“这。”张将军有些纳闷:“你不是把花娘姑娘托付给李大人了吗?”
“什么?”阿玄站立不稳。
他几乎目眦欲裂:“我从来不认识什么李大人。”
张将军被吓了一跳,很快就面色发白起来:“这,那……那就不好了。”
若阿玄没有把花娘托付给李大人,那么李大人必有所图。
“哎呀。”那花娘姑娘,想必凶多吉少了。
急切的阿玄再顾不得什么,他揪住张将军的领子,眼睛通红:“你说的是哪个李大人?”
子时的更鼓刚敲过三声,李府后院突然炸开冲天火光。阿玄骑着马急行,剑鞘磕在腰上叮当作响。
”什么人!”护院刚举起狼牙棒,咽喉已绽开血花。
阿玄的剑光如银蛇游走,所过之处只馀满地断刃。
他一路向前,嗅到内院飘出的脂粉香,混着古怪的药味,胃里突然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