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闪过要杀人的暗影,完全不像是做做样子:“今日若不给我个满意的说法,你就以死谢罪!你以为,我们寒牙堡当真怕了你们这些宵小之徒不可!”
脖子上的锋利的寒冷激得钱泰礼浑身都冷了。他深刻明白过来:郭京玉只需要稍微一动,他就会血溅当场!
“郭京玉,这可是在盟主府!我如果死了,你绝对不会好过的!”他叫嚣着威胁道,脖子不住往后伸着,恨不得自己的头该长在别人的脖子上!虽然面对着郭京玉仍不肯服软,实际上已经怕得发抖了!
“那你就去死好了。”郭京玉全然不吃他这套,说到做到地就要去抹他的脖子。
“且慢!”楼青云赶忙阻止:“京玉!他罪不至此!”
郭京玉及时刹住:“师姐!”
钱泰礼肝胆俱碎,浑身瘫软倒在地上。
刚才,他是真的一脚迈进鬼门关了!
楼青云皱眉朝郭京玉摇头,沈声叫他的名字:“京玉。”
郭京玉气得收回剑,“要我放过他们也可以!除非他们向你磕头认错!”
钱泰礼已经是六神无主,崔仇丶裘海波只得看向殷规尘,见他竟一丝阻止的意思也没有,无奈只好连带着钱泰礼一道磕头认错,却被楼青云制止。
“磕头就不必了,”楼青云扫了他们一眼,拔剑往三人的头定挥去。打磨后的青羊剑是一柄吹毛利刃,奈何楼青云剑法不精,堪堪将他们的头顶削成一个斜边。
那三人初时只觉剑风扫过,以为楼青云二话不说就要他们的命,脸都煞白了。后来惊觉脑袋一松,吓得好一会才敢伸手去被削得摸乱七八糟的头发,浑身都软成了泥样
看着三人滑稽的模样,一直愤愤不平的明若霄忽觉心下一暖,顿时明白过来楼青云在为自己出气。
可郭京玉却犹觉不够,他赶到东凹院时见到的那惊险一幕,至今还叫他赶到惊惧。只是楼青云有意小惩大诫丶以防树敌,他不想忤逆。
到底,二人神色都有所缓和。楼青云见状,这才放话道:“走吧,以后不许你们到东凹院来。”
“是是是!对不住对不住!我们这就走!这就走!”三人赶忙借坡下驴,你拖我拉丶捂着脑袋屁滚尿流地跑了。
见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殷规尘微松口气,转向楼青云,缓声道:“青云,你受委屈了。”
郭京玉看了眼二人,不声不响地走开了。
明若霄见状,也回了房间,准备好好处理自己凌乱的头发。
一时间,院中只剩下楼青云和殷规尘丶鲁杉三人。
千言万语,楼青云只觉嗓子干哑,艰难说了句:“谢谢。”
“青云,你我之间,无需这般客气。”殷规尘看了眼东凹院,只见简陋的房屋丶残缺的桌椅,唯一值得称道的只有长得繁盛的花花草草。他心头跟猫爪子抓挠似的,见楼青云白净一张脸上染了泥土,擡手想替她擦一擦。
楼青云偏头避开,没错过他眼中的受伤。
殷规尘不着痕迹地收回手,虚握着一小把空气,不放心地说道:“不如你搬去我住的院子旁边?这样的话他们总会顾忌些。”
楼青云却并不想住得离他近些,回绝道:“多谢你的好意,我想今日这一遭后,他们会收敛许多,就不必麻烦了。”
殷规尘也不勉强,只是无声地看着她,像压制着些什么,最终又看向她柔弱指尖紧紧握着的青羊剑,心里不是滋味。
楼青云被他这样的目光弄得不自在,索性将剑收回剑鞘,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话音刚落,一直静悄悄的鲁杉下意识看向殷规尘。
殷规尘犹豫了一瞬,很想问她为什么换剑,可转念一想现在似乎并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便只好笑了笑道:“那你好好休息。”
楼青云点头,把他送到门口后,又目送了片刻。
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殷规尘全然地站在她这一边,不再去考虑任何立场的问题。可对此,她不仅没有感到丝毫的欣喜,反而是深深的迷茫。
她关上门,念头一转,想起郭京玉脸上还带着伤,便在院子里找起他来。
好在院子实在不大,楼青云很快就在屋子后面的角落找到靠墙龟缩着的少年。
和...隐约的啜泣声?
楼青云惊疑不定地上前,刚蹲下身,就看到郭京玉濡湿的鬓角。
她怔了怔,意识到他在哭泣后,心一软,忍不住擡手摸了摸他的头顶:“京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