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或许能保寒牙堡永世无虞。那么,她就可以彻底放心了。
*
须臾又是两月的功夫,殷规尘得知了郭京玉的行踪,已打点好一切,叫人多加关照于他们。
当日,殷孝怜召殷规尘去了书房。
殷规尘推门而入,见殷孝怜看着桌上一张字条,神情很是严肃。
他低头,恭谨道:“父亲,你找我?”
殷孝怜轻嗯一声,晾他一会,才擡头看他,“楼青云近来身子如何?胎象可平稳?”
殷规尘道:“只是有些茶饭不思,睡不踏实。”
殷孝怜点头,没多问,只是说:“规尘,你当知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
他自然知道这个孩子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唯独不知道,对父亲来说这意味着什么。
殷规尘搭下眸子,神情显得有些淡。
殷孝怜把那字条递给他看,紧接放话道:“尘儿,现有一事需你去办。若你能办好,这庄主的位子我便提前给你,我也好与你娘亲去逍遥逍遥。并且,你若想叫楼青云腹中之子将来继承你的位置,只要这个孩子将来不是太荒唐,我也依了。”
说完,他喝了口茶,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殷规尘看过字条,已知大略。又闻此言,很难不动心思。
近来武林中成立了一个新门派,行事作风颇为张狂,抢了崇仰山庄好几桩生意。父亲的意思是,叫他带人想办法吞并此门派。
如果此次事成,他成为庄主,那么,他想保护青云丶寒牙堡甚至郭京玉,都会容易许多。只是如今青云身怀有孕,他应当陪伴在她的身边才是。
他一时犯了难,只得禀道:“请父亲容我考虑一番,再做定夺。”
殷孝怜不冷不热地笑了声:“是为了楼青云吧?也罢,你夫妇二人便好好商议商议,此事也不该操之过急。”他眯眼看着面前这位从来令他感到骄傲的儿子,沈声道:“尘儿,我与你的母亲一直对你寄予厚望。可惜你近来行事多有荒唐之处,我们难免归咎于楼青云。若你能够证明,她的存在并不会影响你去承担崇仰山庄的责任,我也好说服自己与你的母亲打心眼儿里去接受楼青云。到时候,你的祖父那边,我们也好交代。”
殷规尘知道他们明面上同意了自己和青云的婚事,可从没想过要真正把青云和寒牙堡当做自己人去看待。
听了父亲抛出的这个钩子,他心中又有了一番计较。其实,虽然他早已做好了违背他们的准备,可如果能叫他们接受了青云和寒牙堡,未尝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他有些站不住了,只想快去与楼青云商量商量,好做定夺。
想到这,他向父亲告退,快步往长宁院去。
等他抵达长宁院时,楼青云正捧着一本书在炭火旁翻阅。
殷规尘进门,把披风交给婢子,等身上的冷气散去后,走到楼青云身边,从背后将她拥住,说话声音轻得像冬日吐出的薄雾:“在看什么书?”
楼青云笑着把书页往回翻,“在读诗,看到一句,颇有感触。”
她葱白指尖指着这样一句:“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人生在世,在这里或者那里留下一些痕迹像什么呢?就像飞鸿偶然在雪地里留下足迹。
殷规尘忽然心头泛起酸涩之意,他合上书,微叹:“虽然如此,可此心安处便是我乡。青云,我会让你对这儿有归属感的,我要把这个地方变成你真正的家。”
楼青云偏头看他,意外他会想到这一层。
殷规尘已是下定决心,他希望在他们孩子出世的那一天,山庄可以真心地接受他们,它的母亲也可以把这个地方当成是寄托馀生的归处。“青云,父亲交给我一样差事,我可能要外出一段时间。”
楼青云对他的去留并没有阻挠的意思,只是问:“去什么地方?”
“不远。”顿了顿,他有些口是心非地说道:“路上若遇见郭京玉,我可以为你带几句话。”
虽然不情愿,可想要青云彻底放下他,他就得逼自己大方。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殷规尘所作所为,可以说没有一点是违背了他曾经许下的承诺。对于他的体谅,她怀着感激之心,再者,她也并非这也要得那也不舍的矫情之人,所以也在最大程度地接受他丶献出自己。可尽管如此,有时候她还是会被殷规尘表露出来的胸襟而感到震撼。
大约有了孩子以后,她整个人难得柔软温和下来,便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