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被寒风一吹,又一病不起。
赵峤来到这里时,便没有带厚衣裳,到现在身上穿的厚衣裳,全都是阿力克过世奶奶的旧衣裳。
阿力克父母双亡,从小就跟着奶奶生活,前不久奶奶走了,他便一个人在这辽阔无垠的大草原,随便找了个地方当成是自己的家。
这也是他为什么愿意收留赵峤的原因,多一个人说话,总是让自己觉得自己还没有完全脱离人群。
可现在,赵峤却要辜负阿力克的善良与好意了。
她必须回去找姜汾他们,不能让自己一个人,拖累他们所有人全都陪葬。
想到这里,赵峤缓缓走到门前,看到不远处巡查的士兵,然后毅然决然走了过去。
阿力克觉得今天运气不是很好,好不容易割了那么多羊毛,走在回家的路上,摔了一跤后,羊毛全部滚落到山坡四处。
羊毛不是平常的东西,很多牧民辛辛苦苦一整年,就指望着羊毛和羊肉能卖出些好价钱,让明年能有个好盼头。
即使摔得全身都疼,他还是立即站起身来,认命一般捡着掉落在四处的羊毛。
好不容易捡得差不多了,本来心情有些低落,想到家里还有人等着自己回去,他又觉得这日子还能过的。
等到他欢欢喜喜掀开穹庐的帘子,映入眼帘的不是赵峤贪睡的脸庞,而是一群士兵散乱地坐在地上,像是在特意等待他回来。
小心翼翼活了二十多年,阿力克一直没和这些人打过什么交道,突然被这么多士兵盯着,他心里有些发毛,下意识地想要逃跑。
可就在他迈开脚步的前一刻,领头的那个人突然叫住了他,并且准确无误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阿力克。”
听起来没有什么感情可言的声音,吓了阿力克浑身一哆嗦。
阿力克唯唯诺诺地回应了一声“在”,然后大着胆子问了句:“各位爷,我也没犯过事吧,怎么今天想着到我这儿来喝酒?”
“我且问你。”领头的那个人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边,“你知不知道自己捡回来的那个人是谁?”
阿力克这才意识到这群人是冲忽兰来的,赶紧摇了摇头,“那个人就是个哑巴,什么都不知道的,我们俩准备搭夥过日子来着。”
“你也配和她搭夥过日子?”
大家哄笑做一团,这把阿力克臊得脸直发烫,都说到这儿了,他也明白了赵峤应该是个人物,便梗着脖子回答道:“我们还……什么都没做过。”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领头的那个人极其傲慢地从兜里面掏出一些东西甩到地上,然后对着身后那群人喊道:“兄弟们,收工了,回去了!”
等到他们全都离开了,阿力克这才畏畏缩缩地爬到那些东西前,定睛一看,原来是钱。
阿力克把那些钱捡了起来,数了一数,发现能够他过上几年好日子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不到开心,只觉得郁闷。
此时此刻,坐在回去车上的赵峤,眼睛里也看不到任何的色彩。
之前的她,会对从来都没有做过的事情充满着期待,会觉得第一次逃跑,或许老天爷也会眷顾一下自己,让自己能够做好一件事。
可现在,护卫不知所踪,姜汾他们生死未卜,连带着,她好像还拖累了帮助自己养伤的人。
她就像是一个废物,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的一坨稀泥。
已经走了很久很久了,前面的士兵说了句“到了”,一群连片的情侣便映入眼帘。
赵峤擡头看看天空,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看清天空的色彩。
随后,她在一个婢女的带领下,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穹庐。
王孙贵族和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差距,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阿力克的穹庐充满着清贫两个字,但却洋溢着温情,而在呼延阑这里,赵峤即使是上下打量,也看不到除了金银财宝以外的任何东西。
哦,有一个该下地狱但仍在人间待着的人。
她面无表情地想着这件事,然后就被一道戏谑的声音拉回了思绪。
“怎么舍得回来了?”
不等赵峤回答,他眼珠子骨碌一转,然后自问自答道:“是因为舍不得我吧。”
赵峤懒得搭理他,直接问:“姜汾呢?”
“死了。”
“带我逃走的护卫呢?”
“剁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