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吗？”沈临渊补充说，“令狐三涉造下如此杀孽，即便最后查出走火入魔并非他的本心，但是人命人血毕竟溅了他一身，他必死无疑。”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想救他，我只是——”

稍做犹豫。

苏瑶坦诚地说：“想要让他在清醒的时候，清楚知道榴娘对他的爱意。”

“一个人糊里糊涂的在种种误会里死去，和知道真相后大彻大悟地再死，是两种感觉。”

苏瑶长长地舒了口气说：“我不是想要他活，我是想要他明白。”

“明白……”沈临渊若有所思地低喃着如此重复了一遍，像是被苏瑶的所说给说服了，他抬眼，“所以这就是你执意跟我过来询问究竟的原因吗？因为你也想要明白，想要知道为什么我今天不想理你的原因。”

苏瑶乖巧坦诚地点头。

面对苏瑶的坦诚，沈临渊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数息，他表情微妙，别扭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傻子。”一直在苏瑶脑袋里沉睡的锻情，在这时候终于忍不了了，轻啧着解释说：“他这摆明了就是在吃醋。”

“吃醋？”

“对。”

“吃……赵清的醋吗？”

“那当然。”

苏瑶了然了，立刻正色说：“沈师兄，你真的误会我了，我真的已经不再喜欢赵清，这次之所以接榜来做任务只是为了令狐三涉和榴娘，而并非是为了除此之外的任何人。”

沈临渊短暂地愣了愣——

“你……”他眼神更加微妙，“你不是为了我？”

“我当然不是为了……啊？”苏瑶的嘴说的太快，在意识到听了什么又说了什么后立刻刹车，虽然好像还是晚了些但好歹是刹住了，“你说什么？”

沈临渊沉默抿唇不愿再说。

“该不会是沈师兄你知晓我修为平平，所以在我毛遂自荐接榜的时候，怀疑我是想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沈师兄你所以才贸然行之的吧？”苏瑶好像隐约摸到了什么线索，再顺着剥丝抽茧，窥探到了些许的真相。

“所以沈师兄，你最初之所以冷着脸不愿意看我，是觉得我是那种为了爱情盲目不顾一切也不懂天高地厚不知分寸的人吗？”

沈临渊没说话，只是瞬间好像多了几分底气似的，平静地和她对视。

苏瑶：“……”

虽然他一个字都没说，但是就是感觉他的表情骂的很脏。

谁让原本的苏瑶确实如此呢。

她有前车之鉴。

至于沈临渊——他肯定更喜欢独立清醒的大女主，并非依偎他人婉转承欢的菟丝花，所以在最开始他误会苏瑶此行目的的时候，即便苏瑶是为了他，他也依旧负气。

所以如此。

苏瑶深觉自己冤枉，当即得寸进尺地撇嘴表示：“我以为我跟沈师兄已经到了彼此熟稔的地步，我懂沈师兄的为人，明白沈师兄的抱负，却不料沈师兄却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我的内心深处，也从来不愿相信我的再三保证，不相信我有明澈高洁的灵魂。”

“既然如此，我就也不在这里碍沈师兄的眼了。”说着，苏瑶还露出了黯然失落的表情，起身就要走，但是察觉到沈临渊还站在原地并无劝阻的意思，她又故作漫不经心似的放慢了脚步，“那沈师兄你要是如果没什么事情也没什么想说的话，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我是真的要回去休息了哦？你真的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真没有。

沈临渊根本就没反应。

苏瑶有些无奈地撇撇嘴，揪扯着发带准备真的抬脚离开回去补觉，就听得沈临渊状若无意地轻咳说：“长生机的弟子不会动情，就算偶有弟子想要还俗去娶妻生子，也都是些外门子弟，嫡系亲传弟子是被当做长生机的接班人来培养的，这种弟子是绝对不可能还俗的。”

苏瑶有些费解地皱眉看过去，表情明晃晃地写满了“跟我有关系吗”，顿了顿，苏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沈师兄你其实还有一层身份，是长生机的嫡系的亲传弟子？”

沈临渊：“……”

沈临渊忍下了想要跳动的青筋：“我当然不是。”

也是。

沈临渊是云栖山中人，他哪门哪派都不曾归属，唯一的嫡系师父应该就是他的母亲——只不过这都是很后面的事情了，现在的沈临渊也并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他心心念念苦苦寻找了多年的母亲。

“既然不是的话，那沈师兄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阻碍吗？”苏瑶很坦诚认真地问道，“难道云栖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