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三涉……”苏瑶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生忍下干呕的冲动,难以置信地往前了几步,试图在那团腐肉里看出些令狐三涉的影子,“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死得这样毫无价值毫无尊严?”
甚至死无全尸。
尸体被不知多少动物拖拽在荒无人烟的古庙院落里。
留了满地暗红血迹。
甚至——
“如果真的是令狐三涉的话,那他的脑袋呢?秃鹫就算能把腐肉都吃了,但是人的头骨那般坚硬,单凭秃鹫是没办法将头骨也给啃碎的,所以……所以他的头骨……”
苏瑶话还没说完,余光突然瞥到了古庙旁边接近干枯的池塘里,正静静沉着令狐三涉的头骨。
他头发很乱,脸上全都是血迹和污泥,但神色却出乎意料地很是平静。
苏瑶眼睛突然有些酸涩。
他——
怎么就这么死了。
榴娘宁愿豁出性命宁愿魂飞魄散也要助他从走火入魔状态里恢复清醒的,被榴娘深深放在心底的那个天之骄子,怎么就这么毫无尊严地死在了一处古庙,甚至死无全尸。
众人都义愤填膺,不忍再看,最后是令狐谪割了自己衣服,用布料小心翼翼地裹住了令狐三涉仅剩的脑袋和一些腐肉,又从快干涸的井里打了些水,将古庙给清扫干净。
弄完这一切,天都已经蒙蒙亮了。
“花流水一定是故意引我们过来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看到令狐三涉的尸体!他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杀人不说,竟还曝尸荒野!”
“苏瑶,你赶快再捏个传音符咒出来,问个究竟!”
“这实在是太惨了,花流水下这么狠的手,他怎么配做修士,他就是魔鬼,他是邪修!”
“他不可能有难言之隐,见到他后务必要将他就地诛杀,一定得当即立刻就地诛杀!”
……
苏瑶没有任何插话的余地。
她只觉得沉重。
令狐三涉……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他或许都还不知道榴娘究竟爱他多深,又到底为他做了什么呢。他们的误会都还没有被解开,他怎么就能稀里糊涂地被杀于此?
“这里除却令狐三涉,我只能探查到花流水来过的痕迹,并且最后的致命伤确实出自于花流水之手。”沈临渊冷淡出声,解释到这里的时候他诡异地沉默了几秒,像是难以理解似的,他补充说:“只是很奇怪,令狐三涉身上没有任何的抵抗伤。也就是说,他当时并无任何的反抗挣扎和求生意志,是施施然坦然赴死的。”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凭借花流水的水平是怎么杀的令狐三涉。
因为令狐三涉根本就没跟他对打没有任何还手。
但——
苏瑶还在困惑:“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在遭受灭顶之灾时并无任何挣扎?”
苗若仁不在乎地轻啧说,“当然是在睡着或者毫无防备的时候,被偷袭的呗。”
偷袭?
嘶。
嘶。
苏瑶被气笑了,“苗若仁道友,你的意思是大乘期的修士会对元婴期修士的偷袭,没有任何察觉?”
“呃。”苗若仁瞬间收到了无数双死亡凝视,他这才注意到自己无意间究竟闹出了多大的笑话,只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的意思是,也可能那个时候,令狐三涉身受重伤或者无力抵抗。”
这种可能性倒是确实有。
沈临渊皱眉,他也没有什么眉目,这时候倒是人群里的驭兽师陈情挥手告别了飞落在她肩头的秃鹫,沉声说:“我刚才问过了此处盘旋数月的秃鹫,说令狐三涉在没被杀之前,曾经独自在这座古庙里待了很久,像是在等谁的赴约。”
嗯?
“等的那个人是花流水吗?”
陈情摇头表示不清楚。
苏瑶难以置信地抱着忐忑不安的情绪,很轻地问:“那令狐三涉,真的是被花流水所杀的吗?”
“秃鹫所说,当时的古庙里有三个人。”
“三个?”苏瑶像是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重点,“一个是令狐三涉,一个是花流水,那另外一人是谁?”
陈情说:“秃鹫说不认识,只是那人身上有一种腐肉气息,它那天正是被腐肉的气息给吸引过来的。”
“一定是秃鹫饿得厉害察觉错了,毕竟活人的身上怎么可能有腐肉的气息?”苗若仁当即摆手否定说。
“有可能。”见多识广的扶戎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开口说,“入魔的邪修若是手沾人血,他所能感知到的灵力就系数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