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只能在心底安慰自己——不可能的，世界怎么可能真的漏成筛子。

沈临渊……应当只是做梦而已，并且他也没说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梦呢。就算真梦到什么了，大不了之后她再去拜托梦魇之主沉桑，到沈临渊的梦里做点其他手脚呢。

所以这些都不是什么事。

但是苏瑶还是很配合地做出好奇模样问他：“那你都梦到什么了？可以跟我讲讲吗？”

“我梦到你。”沈临渊看向苏瑶，在苏瑶面露惊喜刚要做夸张表情时又面不改色地补充说：“我梦到你在半年前就因灵根被挖而死于青山宗。”

苏瑶：“……”

表情瞬间僵硬凝固了。

“除此之外，我还梦到很多事情，我梦到蓬莱阁和青山宗都会在未来几年的时间里被赵清蚕食殆尽，梦到我在四平八稳地进入仙盟后一路披荆斩棘，修为日渐高深的同时我也知道了很多事。原来我从小就没曾接触过的亲生母亲竟然就是仙盟盟主的女儿，更没想到她就是散魂鞭的上一任主人的唯一骨血。我还梦到她体内有魔族的血，以至于我的血液也并非特别纯粹干净，后续甚至还因此道心破碎走火入魔。”

沈临渊有些茫然地看向远处，似乎是在认真回想着什么。

“除此之外我还梦到了很多，梦到了先前的我和未来的我。甚至还梦到了我的命中良缘，你知道她是谁吗？”

脸色越来越白的苏瑶听到这里皱眉，果断否定，“不可能，你没有所谓的命定之爱。”

就算世界真的漏成了筛子，沈临渊也从中觉醒。

但是命定之爱？

不可能。

沈临渊从始至终脑子里都只有修炼，他视修行为生命，对所谓的儿女私情向来不做任何沉溺。

甚至最后也明确说了他孑然一身。

“不，是有的。”可沈临渊眼神却异常坚定认真，他说，“我的命定之爱就是楚楚。”

“什么？”

“按照我梦里的剧情，我会在半年前救下楚楚时对她一见钟情，后来在她虽入了邪修却几次三番救我时对她情根深种，最后她舍命救下入魔的我，助我堪破大道，我则上穷碧落下黄泉只为了助她再次复生。”

苏瑶听得云里雾里，这——不太像她最初看到的那本书啊。

剧情是大男主。

没有任何情感线的那种。

沈临渊冷淡看向苏瑶，说出的话无异于是在往她的心窝里捅刀子，“所以你也其实也无需好奇为什么我会对楚楚突然之间就情根深种了，因为她本就是我命中注定的爱人，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们现在本来也就该两心相许了。”

苏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这……

不可能的。

这——怎么可能的呢。

“你不可能会有命定之爱的女主。”苏瑶只知道这般木讷地重复，“你明明该是孑然一身才对。”

“无论梦里到底是真是假，但总归有一件事情是真——那就是我不该爱上你，也不可能会爱上你。”沈临渊像是懒得跟苏瑶继续纠结此事似的，轻飘飘地转移话题，“而你也并非是真心爱我，你只是想要得到我的真心，靠依附我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而已。”

“不是的，不是的，我……”

沈临渊的眼神就像是审判者给她彻底定了死刑，“毕竟你其实根本都不是苏瑶，你只是窃取了她的身体和身份的盗贼。”

苏瑶愣了愣，“我……”

“但其实你也并没有做错什么，因为你也只是想要活下去。”沈临渊不给苏瑶解释的机会，他冷漠地挪开眼神，“可是现在真相已经揭露，我不可能会爱上你这种满腹算计的人，以后也不可能会再庇护你了。所以既然已经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呢？”

他像是真的在疑惑费解。

猜不透苏瑶。

他将苏瑶从头到脚地打量了遍，皱眉问她说：

“难不成你现在还想跟我说你是真的爱我吗？你觉得我也能在知晓你所有秘密之后还能待你如初吗？我真正爱的人只有楚楚，甚至就算楚楚和我中间隔着天堑鸿沟，我也会爱她且只会爱她。”

苏瑶终于明白，沈临渊并非是被楚楚控制，他是被剧情给控制了。

可笑。

她还以为是楚楚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迷惑了沈临渊的心神，所以想着借苗妙妙的钟情蛊试图把沈临渊从悬崖边拉回到属于她的悬崖边，却没成想楚楚什么都没做，她只是站在那里，被剧情驱使控制的沈临渊就会看到她，就会按照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