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乡尽管比轩辕确矮了大半个头,却没有半点惧色。
他走到房门前,仰着头冷冷瞪视着轩辕确,皮笑肉不笑地道:“我说过什么来着?才过去几天而已,摄政王该不会忘了吧?”
那一日,他让摄政王把他女儿当个屁放了,觉得他女儿跟摄政王,落不着好。
那些话,轩辕确都记得。
时隔几日,果然出了事!
“你堂堂的摄政王,把她当什么玩意儿看待,我们小老百姓实在无力抵抗。但,我们甄好,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她不偷不抢、不奸不恶,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些?因为爱慕你,就必须遭受老的小的都容不下她?”
甄乡冷笑一声,又道:“容我放肆说一句,摄政王,如此说来,你可真是个祸害啊!”
“放肆!”易逢春厉声一喝:“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这是摄政王!”
轩辕确回眸望了他一眼,示意他退后,才转头看向甄乡,道:“让她开门,本王与她说几句话。”
没搭腔甄乡的话,但也没计较甄乡出言不逊,容忍了对方的放肆。
易逢春:“……”
所以,这就是爱屋及乌吗?
王爷口口声声把真好姑娘当细作看待,做的却完全不是对细作该做的事。
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浅紫浅碧,深以为:这俩姑娘实在是太不懂察言观色了。
但凡是今日他在场,绝不会让真好姑娘出这样的事!
甄乡本还想说什么的,但想了想,把手里的食篮递给轩辕确,道:“你试试看,能不能让她吃点东西。从回来后就一直哭,一口水都没喝,叫人担心死了!”
说完走到一旁打开了窗户,指着那狭小的窗子,对轩辕确道:“摄政王,我叫她也是不开门的,也不建议踹门。回头把她给刺激到了,会发生什么事都不好说,万一她一时想不开轻生了,怎么办?怕是,要委屈您纡尊降贵,翻窗作案……啊呸,翻窗进去,也算独辟蹊径了哈哈哈!”
笑得极假,完了就溜!
易逢春:“……”
浅紫浅碧:“……”
他好大的胆子!
难道这便是甄好胆大包天的源头——一脉相承?
轩辕确本人盯着手里的提篮,又看了一眼那窗子,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即便不是摄政王,也是皇家主支血脉,从来没有人敢叫他爬窗户!
但——
听了甄乡的话,他有些担忧。
大半日过去,什么东西都没吃、一口水也没喝,甄好那小身板受得了?
她可是淋一点冷水都要发病的啊!
还一直哭,别弄出什么毛病来。
他回身,瞧了易逢春一眼,想说:把门踹开。
不想,易逢春却抖擞了精神,撇开头,道:“王爷,那属下不打扰您跟真好姑娘说话了,属下告退!”
脚底抹油,赶紧溜!
还给浅紫浅碧眼神,示意她们跟上。
摄政王爬窗户的场景,是他们这些人能看的吗?啊?
俩婢女得了提点,也赶忙福身退了,后院便只剩下轩辕确一人,提着食篮独自在风中凌乱!
盯着房门良久,仿佛能把木门盯出两个洞来,他试图挣扎:“甄好,别躲在里面不说话,给本王开门!”
还是没声音。
薄薄的一扇门,一脚踹上去也不费劲,他抬起脚想踹。
但,想到甄乡说的“刺激到她”,他闭眼一叹。
深深吸了一口气,轩辕确拎着食篮走到窗户下,先将食篮放进去,旋即……
咳咳!
进得屋内,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他把桌子上的油灯点亮,转身又去把门从里面打开,做出“本王是从门口进的”的样子,才搜寻甄好的踪迹。
不难找,她在床上躺着。
平民百姓的床榻,自然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东西,木头上连个雕花都没有。
“甄好。”
他走过去,弯腰碰了碰被子里隆起来的那团人形事物:“起来先吃点东西。”
甄好不动,像死了一样,安静得像被关在了棺材里。
他坐在床沿强行把被子掀开,想剥栗子一样,好不容易才剥出来里面的果肉——
“甄好?”
看清楚她的模样,一瞬间,他停止了呼吸!
甄乡没夸大其词,不知道哭了多久,甄好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像桃子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