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因不识路,而后遇见了叶督主”。
说到这儿,江知念面色难看,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端放在双腿上的手有些颤抖,
“女儿遇见叶督主正在,正在杀人,搅扰了他”。
“女儿害怕极了,被他的人压了过去,他问话时,我没能说得出话,他便想要杀了我”。
“情急之下,我报上了父亲的名字,不知后来是不是这个原因,他没杀我,反而将我送了回来,但是,当时我对叶督主说,如果我能回到家中,我会让父亲向您登门道歉”。
说完这些,江知念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怪自己太过胆小,现在回忆起来还是很害怕,而且还连累父亲,让他去……
江承德最是看重规矩二字,就叶容那行事风格,嚣张跋扈,心狠手辣的性子他最是瞧不上,让他去登门道歉,可能吗?
如果不去,叶容万一记恨他们一家,寻由头不断找他们麻烦,他们除了上奏皇帝,弹劾叶容,也束手无策。
因为叶容是皇帝身边最得信任的人,也是皇帝一手捧起来的,仅二十岁,就成为了西厂厂公,风头比东厂和锦衣卫盛多了!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西厂!
更何况,在叶容的发展下,西厂比东厂的人数多两倍之多,手段更狠辣,光酷刑就有几十种。
上至监察文武百官,下至平民百姓,顺带制衡东厂和锦衣卫,叶容可谓是气焰熏灼。
一时间室内安静了下来,江承德没想到竟是因为江珍而引起后续一系列不可控制的事情,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狠狠摔了茶杯出去。
“江珍!”。
虽然这都是知念做的梦,但不会无端做这种梦,知念是什么性子他再了解不过,当时做下那决定也肯定是极端害怕的情况下。
白若荷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此刻夫君发怒了也没放在心上。
江知念眼神落在那破碎的茶杯上,用怀中手帕按了按面颊,倒是可惜了那杯好茶。
不过她成功了,有原主爹这样的宠爱,后续还怕她抓不到江珍的把柄吗。
随即她也起身,噗通跪在江承德面前,“父亲息怒,是女儿的错,若叶督主寻爹爹麻烦,阻碍我江家发展,女儿愿用这条命换家族平安”。
江承德叹口气,他现在思绪万千,突发这样的事情,他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叶容不好糊弄。
白若荷也起身朝江承德行礼,“夫君,念念慌乱之下口不择言,未考虑过多,造成了这样的麻烦,但念念是我们的女儿,我此生唯一的女儿”。
江承德向前走了两步,扶起妻子,看向跪着的女儿,
“起来吧,爹没怪你”。
他虽然子女众多,但嫡出的儿女只有这一对兄妹。
知念孝顺懂事,也是名声远扬的才女,祁安在宫中当职御医,天资聪颖,一手医术深受宫中贵人信任,比起其他几位大人那些儿女,他可是骄傲得多!
“可是爹爹,叶督主那儿……”。
江知念顺势站起来,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一下腿,她不想跪着,只是身在这个时代有时候不得不跪。
江承德摆摆手,打断她,儒雅的他也带了些愁意。
“幸得今日没什么人看见你从西厂的马车上下来,不然闲言碎语少不了”,说着,他在妻女面前踱着步,思考道,
“到底是叶督主救了你,该谢,但上门道歉这个事,难办”。
他总不能真去吧,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就算他解释给其他人听,该用什么理由合理呢?
但若是不去,叶容那人小心眼得很,真怕他以后使绊子,总归麻烦。
母女俩抿唇不语,没有出声打扰江承德的思绪。
“知念,你有什么想法吗?”,江承德冥思苦想,脑海中冒出一个又一个的想法被自己否定,最后还是开口问道。
“爹,女儿知道您的担忧,若不然……我们晚点去?用过晚膳后,且叶督主的府邸比较偏,想来不会有什么人,到时候我们乘坐的马车选不起眼的就好”。
“如果只是送礼过去,诚意会大打折扣,难保叶督主会多想,叶督主此人,虽众人不喜他,但他如今势力正强,我们还是不要与他交恶为好”。
“这些只是女儿浅显的一些想法,若是说的不对,还望爹不要生气”。
江知念轻声细语地说完她的想法,说得有些多了,忍不住咳嗽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