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迎儿刚转头,还未等到梁冀开口,苏云烟便一巴掌煽在她脸上,留着所有人错愕不已。
这么些年里,苏云烟在苏府小心翼翼畏首畏尾,别说是弟弟妹妹,下人都不曾训斥过一句。伸手打人且是第一次见,打的还是府上最受宠的六小姐。
苏迎儿也是楞了,气得浑身发抖眼泪簌簌而下,一句有用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李曦年最先反应过来,将浑身发抖的苏迎儿揽在身旁质问苏云烟:“你做什么?”
苏云烟望着这两人极度失望,长吸一口气叫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一字一句的向众人说清楚:“家中小妹管束不严,万望诸位亲长见谅。”
“苏云烟!!!”苏迎儿奋力嘶吼:“父亲呢?我要告诉父亲!不要以为你攀上梁府的高枝就可以肆意妄为,只要我不愿意,你别想嫁出苏府去!”
她这样大的声音发疯似的乱叫,被苏云烟这一巴掌煽得全然没了官家小姐该有的知书达理,府门外的马儿都要惊乱蹄子,哪还用人去请苏川?
听到了自己女儿的委屈,苏川早站不住脚朝这边跑,先看到的是捂着脸泪眼婆娑的苏迎儿,丝毫没有注意地上碎裂的禁步。
只有苏云烟跪在地上,将禁步一点一点的拾起,梁冀放下身段蹲下来,陪在她身边一道跟着捡。
苏川只听了李曦年的诉说,便愤恨的看向苏云烟,刚要怒骂便对上梁冀泛寒的双眼。不得已,苏川收住了怒火质问:“怎么回事?”
苏云烟攥紧了碎片,提醒苏川:“父亲,今日人多,请父亲回主屋再容女儿辩说此事。”
“你是想将父亲诓走囫囵过去吗?”苏云烟越是想人后说事,苏迎儿越是觉得他心中有鬼,一把推开李曦年上前:“你敢做不敢当吗?梁公子,苏云烟殴打姐妹悍妇行径,你还敢娶她?”
“放肆!”苏川生怕苏迎儿再嚷嚷下去自己就要沦为笑柄,不想苏迎儿还是不依不饶:“父亲,她打我!你若不为女儿做主,日后她打一下二哥打一下,谁都能来打女儿一下!女儿还是不活了!”
苏川咬着牙根朝一边的下人摆手,示意将苏迎儿带下去,苏迎儿却一把甩开下人的手,那婆子手悬在半空中看向苏川不知如何时候,见苏川气得面色涨红,只好转身带人去遣散宾客。
苏川问到苏云烟:“云烟,你说,为何殴打你妹妹?”
苏云烟咬咬嘴唇,佯装为难:“我不说,是给父亲留着脸面呢。苏迎儿丢得起这个人,我可丢不起。”
“我丢人?”苏迎儿喊着泪花问:“你说说,今日族中亲长在,梁府的贵客也在,你说说到底为何打我?亦或是你刁蛮不讲理,只因为我打碎了个禁步?”
苏云烟看看苏川,见他默许,也不客气的开了口:“父亲,苏迎儿偷盗犯奸,还将脏物拿出来炫耀,寡廉鲜耻,辱没苏家门风。”
“你血口喷人!”徐氏追着过来制止苏云烟,可怜兮兮的跑到苏川身边:“老爷,你是知道迎儿的,老爷对她的宠爱众人皆知,想要什么尽会向老爷你开口,何必非要偷盗呢?其中怕不是有什么误会?被有心人嫉妒,抓到了手里,以此栽赃?!”
苏云烟不紧不慢的将手上的碎块放到案桌上,一块一块的拼了起来,垂头冷哼:“你们母女两个偷的东西还少吗?”
“苏云烟你抽什么疯?”苏迎儿一边说话一边上前想要将自己挨的一巴掌打回来,刚走到苏云烟身边,苏云烟蓦地回头与其撞个正着。
苏迎儿的手尬在半空中,见苏川眼色又想想李曦年就在身边,便不情不愿的将手落下。
多少年来苏云烟受过类似的委屈数不胜数,只要父亲关切的给自己送些好吃的好玩的,爱抚似的抚摸了下她的头,便要苏云烟忘记苏迎儿和徐氏对自己的不好,要自己忘记自己受过的委屈。
或许是苏云烟早年丧母,太需要父亲的关怀,遂变得无比乖巧,只希望父亲能多看自己一眼。年幼的苏云烟以为自己懂事,乖乖顺从,父亲便会像爱苏迎儿一样的爱自己。
可事实上,自己换来的只有父亲的不在乎,和越来越多的委屈。
然这一次苏云烟不说话,并非是他们想的那般,而是在心里默默盘算在盘算,到底要怎样才能将今日的事发挥到最大限度。
待苏云烟心中盘算好了,手上的禁步也拼好了,她轻叹口气,语气徐缓沈着的问苏川:“父亲可看出来,这是我母亲的禁步?”
柳氏生前最喜欢着青绿色烟水裙,也最喜欢配这样的素白的配饰做点缀。徐氏母女不是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