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是苏迎儿一人将李氏母子杀害的时候,苏川便对着祖宗牌位流下过两行青泪。
一半是惶恐,一半是愧疚,更是因不敢承认自己疼苏迎儿二十馀载,竟然疼成了这个样子。为着自己最是疼爱的女儿,为着整个苏家,苏川只能打点姚通判,嘱咐他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幸而他们离开蕲州后,蕲州便又起了一场洪涝。大水冲进蕲州城,姚通判趁机将风雨楼推倒,李曦年藏在风雨楼中大量黄金露顺水而走,这才将李曦年的罪行上报,叫苏迎儿作为受害者洗脱了罪行。
但苏迎儿远不知苏川为自己做的一切,只是带着恨意冲回到熙澜院,趴在床上嚎啕大哭,哭得山崩地裂,徐氏还以为天要塌了:“怎么了?不是要去定北侯府吗?”
“去什么去啊?!”苏迎儿一脚踢刚归置好的香炉,香灰洒了满地。
“你……”徐氏指着她骂:“你这又在这发什么疯?!”
“母亲你尽管骂,反正父亲也是刚骂完!”
苏迎儿昂起小脸,梨花带雨可怜极了,徐氏实在忍不住心疼,坐到床榻边将苏迎儿扶着坐起身,甩开帕子去给苏迎儿擦脸上的泪水:“好了,不哭了。出了什么事,尽同阿娘说。是苏云烟又找了你的晦气?”
苏迎儿一边啜泣一边摇了摇头:“是父亲,父亲不让我去定北候府,还说我一小姨妹,不能总去姐夫面前晃悠。我说我是去瞧三姐的,他说我只会给三姐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