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绾双手撑着襁褓,将自己的儿子放在了小沅的腿上给她感受一下,并告诉她:“以后母亲也会有弟弟!”
“那我们三个一起钓鱼,就钓得更多了!”
这下苏云烟算是放心了,叫许姑带着小沅到暖阁去玩,杨绾也叫人将孩子抱走,待到屋子里就剩下两个大人的时候,杨绾才开口道:“我说梁家二房怎么会连个孩子都养不起。”
苏云烟叹了口气:“本以为府上有梁家二叔二婶照顾,小沅应该好过一些,谁知道她那些叔叔伯伯的媳妇一个比一个厉害,尤其是大伯家的伯母,最不是东西。”
杨绾也跟着冷笑:“那么小的孩子,知道什么晦气不晦气的,她生了儿子就有多尊贵了?不也是个泥瓦匠出身的小门户,书都没念几天吗?狗仗人势罢了。”
听到这苏云烟点了点头:“这孩子和我们投缘,本以为不好照顾,没想到竟这般懂事,懂事得叫人心疼。我受过的委屈,尽不会叫小沅再受。”
“你家公爹还和妹夫僵着呢?”
“僵着呢。”苏云烟咽了口茶,还叹了口气:“不过也僵不了几日了,后日便是端阳节了,一家人总得吃顿饭,府外的小叔都会回来,柳家表哥孤身在雍京,我也给请到府上来。在外人的面,装也是会装一装的。”
“那就好。”杨绾点点头:“别是这个时候叫人钻了空子,你们家还一尊‘大佛’呢。”
二嫂口中的大佛,说得自然是苏迎儿,这妖孽不除,梁家都觉得不安生。想到这杨绾便抱怨了句:“怎么不一场大火给她烧死呢?一想到她,我也顾不上修不修口业了。”
“那大火是怎么起的都还说不清楚呢,我和阿冀都觉得是苏迎儿自己放的。说来也奇怪,刚起火那阵子,我也恨不得她死在大火中算了,可怎么想都觉着便宜了她。”
“整个侯府都是你在当家,想拿捏她,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怎么迟迟不见你动手呢?”
“就是因为我当家,才得小心翼翼的叫她不要死在侯府里。”说着苏云烟轻叹了口气,靠在一侧软垫上:“阿冀说是不在乎什么爵位,但这爵位总不能真的落在旁人手上。自己拼了前半辈子才拼回来的功名,我婆母苦心孤诣才给他铺平的路,可不能一时冲动便宜了旁人。”
“要不,将苏迎儿提到外边去杀。”
“我也想过,她就是赖在侯府不肯出门啊。刚开始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到处闲逛一番,给侯府丢丢脸给我和阿冀抹抹黑,后来怎么也不肯出去了。”
后来,苏云烟便将绿纾弄进了侯府,苏迎儿像是察觉到了苏云烟要转移梁炽的目光,好趁梁炽不备对自己下死手,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侯府半步。
她心中笃定,只要自己是在侯府出了事,苏云烟便脱不了干系。
说到这,杨绾也替苏云烟困顿的摇了摇头:“还真是个孽。”
“父亲可还惦念着那‘孽障’?”
“公爹不说,但自打从柳家回来,人便不大爱说话了。问了你二哥才知道,是和苏迎儿再柳家碰上了。不知道是为着从前的事感到丢脸,还是真的想念苏迎儿。”说着杨绾轻摇了摇头:“我说句不受听的,养了大半辈子的孩子,就算是不是自己的,就算是养条狗,也都有了感情,不会说不在意了便真的不在意了。遂这事,你还是让让公爹吧。只要不见丶不认苏迎儿,他自己心中愿意寻思便寻思去吧?”
苏云烟亦知道自己是管不住旁人的心的,只是她不明白,在自己父亲的心中,自己这个嫡出的亲生女儿为何总不若苏迎儿?
难不成,只是因为他对母亲没有半分感情吗?
刚见到小沅的时候,苏云烟只是觉得她和自己一般可怜,细里想想,苏云烟才明白,小沅比自己还是要好一些的。
一个不爱自己的父亲,从一开始便不期待自己出生的父亲,厚此薄彼的父亲,还不若没有。
想到这苏云烟便又弯起嘴笑了:“他是我爹嘛,一家之主,我一个做女儿的还能怎样?”
“公爹最近,也开始念叨你了。前阵子梅先生来过,说是受你所托,给公爹瞧病的。公爹听说了你……难以生养的事情,连着好几宿没睡好觉,生怕你在侯府的日子不好过。好在妹夫是重情义的,咱们也就放心了。”
杨绾笨拙的想要修补父女两个的感情,苏云烟都看在眼里,她只是垂头吃茶,没有言语。
可话说到这,杨绾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脸上惊喜横生,身子微微前倾问道:“梅先生可曾同你说过,梅家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