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川的脸色冷飕飕的,他一直不满苏云烟与自己对立的做派。
孙氏见时机差不多了,有再身后推了推苏澈,苏澈‘哇’一声便哭了出来。苏川闻声转头,就见自己的小儿子皙白的手臂上多了两排个带血的牙印,老心一抽搐,赶紧上前去抓起儿子的手臂:“怎么回事?”
这一问,苏澈的哭声更大了,指着小沅哭嚎:“是她!她咬我!三姐还让她杀了我,还要杀了我娘!”
苏云烟垂眼不做声,等着父亲训斥自己,就听苏川低声质问:“你这回趟娘家又闹什么?口出狂言还要撅堂,苏府真是装不下你了!”
“父亲还是喜欢不顾青红皂白便要和稀泥,怎么不问问事情原由就张口骂人呢?”
见苏云烟并没有一如既往的顺从自己,而是不归场合不管多少人在,直接下了自己的面子,苏川震怒,刚想扬起手打苏云烟的时候,便对上苏云烟猛然擡起眼睛与自己对视,打人的心思当即消了一半。
“又是为了什么啊?”
苏云烟语气不急不慢的说道:“您的小儿子丢了我女儿生母留下的遗物,并且扬言,无论是姓梁的还是姓秦的,都不许再进苏府。女儿正想着,找到小沅的东西,便带着孩子和秦妈妈祖孙离开苏府,往后苏府贵地,咱们就不来了。”
“有这回事?”
苏川看向下人,下人不敢吭声,转而又看向秦妈妈,秦妈妈此时的脸色比铁还青,只淡淡的回了句:“禀家主,奴婢当时不在场,没有听到。奴婢的小孙子在,秦越,你可听到这样的话了?”
秦越虽为庶民,却不畏苏府气派,上前一步拱手作礼:“上禀苏老爷,小公子说过。晚辈听到了,许姨也听到了,刚侍奉小公子的下人也听到了。祖母虽在贵府做工,却不曾按过身契,晚辈可以将祖母接回家好生赡养。”
听到自己的孙子这样说,秦妈妈顿感欣慰,似乎也没有那么生气了。苏川轻舒了口气,心里也差不多理出了事情原由,小声训斥:“什么话?留妈妈在府上,便是要好生养老的,你这小混账哪里来的胆量赶人?你爹还有口气在。”
苏云烟瞧自己父亲装模作样伪善的面孔,不由得冷笑:“就算你爹不在,家中也是二哥说了算,你只是读书的年纪,怎么能想到这样恶毒的话?莫不是谁人背后教过的?”
话锋指向孙氏,孙氏当即要甩开报覆:“奴婢没有!家主!奴婢没有啊!澈儿也受伤了的!咱们这不是再抽干了池塘找镯子了吗……可三小姐,澈儿是你一脉同宗的弟弟。这丫头就算是你的养女,却也是与你没有半分血脉关系。您怎么可以亲疏不分?”
“瞧瞧,不是自己生的,便可任人欺凌了?”苏云烟摇摇头,佯装无奈且伤心:“那你再府上不会就是这样对待父亲其他孩子的吧?那你同徐氏又有什么分别?莫不是你羡慕徐氏?”
说到了徐氏,苏川的心中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紧了反覆揉捏,他想起了自己疼了一辈子的徐氏对自己撒下的弥天大谎,也想起爱了一辈子的女儿竟也不是自己的。
这叫他难过又愤怒,触碰了蛟龙的逆鳞一般吼了句:“好了!只要一闹起来,便要盘说一遍过往,娘家这点丑事你尽都当把柄握着了是吗?不过是嫁进了侯府攀附了高枝,回到娘家便耀武扬威的给谁看?”
苏云烟回问一句:“父亲恼羞成怒又给谁看?”
“你说什么?”苏川虚眼看向苏云烟,然这件事也从两个孩子的玩闹,变成了父女之间的交锋。苏云烟为着苏家不再看轻小沅,就是不肯让步:“父亲知道我在说什么。”
“……”
见到苏川不言语,苏云烟依旧质问:“父亲就不怕这样下去家中再出个徐氏?不怕再养出个苏迎儿?您那个好女儿,还在侯府苟且着呢。雍京的人,现如今都快将父亲的脊梁戳烂了吧?寡廉鲜耻不知礼数,兄弟阋墙辱没家风的事,父亲还想看?那便也不用澈儿出面,女儿尽可成全你。”
苏川再忍不住,扬起手真的要打在苏云烟的脸上。小沅吓得捂住了眼睛,苏云烟却倔强的昂首瞪着自己的父亲,只觉身后有人拽了一把,直接将自己拽到了后边。
脚下刚站稳,便看到是梁冀正扶着自己,怒目圆张与苏川对视。放下苏云烟后,他拱手作礼:“岳父大人。”
见到梁冀到了,苏云烟提着的一口气也松下了,揽过一边的小沅躲在了梁冀身后。
然孙氏见到梁冀在这,也收起了刚才娇媚掺杂跋扈的模样,只是低眉顺眼的躲在苏川的身后,一副狗仗人势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