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温度刚到,茶水滚了滚,便染上了醇厚的茶色。
梁冀神色凝重,梅玹瑞也收起了刚刚的不正经,接过许姑拿来的鞋子,给自己套上:“你们两个现在太过小心谨慎了些吧?那明显就是苏府自己的事,与你们夫妇没干系。就算那个时候小云烟……”
话还没说完,梁冀一个眼神冷增过去,便叫梅玹瑞后脊一凉赶紧改口:“表嫂!就算那个时候表嫂人还在苏府,那表嫂的角色也不会伤害到谁。如果是谁想陷害或者是栽赃表嫂,显然不会未卜先知到今日啊!”
听到这里苏云烟的心里不由得暗叹,梅玹瑞还是比自己要看得透彻,便开口问道:“你看出来那个女人是怎么死的了?”
“我同他们说,那个女人是溺亡。其实,是被人毒杀之后才扔进小池塘的。”
说罢,梅玹瑞展了折扇接过梁冀递来的酒杯开始摆了款。但梁冀的心里却是有些担心:“你对官差撒了谎?骸骨带回去之后,还是会叫仵作重新查验的,如果知道了你刻意隐瞒……岂不是会很麻烦?”
“放心吧,那具骸骨上只在关节处有少量黑迹,是刻在骨头上的颜色,也就是人常说的毒侵骨髓。若不是拿小刀,我也没发现快骨头是黑的,泥巴裹得那样瓷实,我可以推脱说我没发现啊~”
梁冀忍不住伸手去敲梅玹瑞的脑袋:“你是真傻假傻,本来这件事未必与我们有干系,你这样贸贸然的掺和进来,还说这样的谎话,重则押进大牢问责,请则谣传你医术不高。”
“我又不在乎这些,你们两个,梁家苏家一般乱。若是今日我不这么说,你们能这么快回到侯府吗?”
这叫夫妇两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梅玹瑞,于梁冀而言,梅玹瑞远比父亲那些妾室生下的兄弟与自己更加亲近。
兹要是对梁冀不好的事情,提前就给挖个坑埋了。
苏云烟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感谢梅玹瑞,但还忍不住有些担心:“当真的不会再追究到你头上吗?”
“府衙上面那几个酒囊饭袋,大事推给皇城司,小事无伤大雅,便拖拖了事。今日此等危及人命的大案,他们不叫仵作,反而任由我跟着来,那本就是他们的失职!还要怪我?笑话!重中之重,是他们根本没有认真排查府上籍册。只是听由苏府一面之词,便认定死者是苏府的丫鬟。这不是再向苏老爷和小苏大人卖好是什么?”
他的说法倒是叫苏云烟放下了心:“那就好,多谢你了。”
话说到这,梁冀似乎灵光乍现,突然想起了什么来,凝起眉头问道梅玹瑞:“你刚才在小池塘边,说谁养了外室?”
梅玹瑞的扇子摇摆的幅度渐渐变小,这位爷怎么还找人的后茬啊?
想来此地不宜久留,梅玹瑞一口闷了茶水便准备要逃。赶巧小沅换好了衣裳,从卧房出来给父母亲请安。
梅玹瑞本来的目的,就是看看这娃娃长什么样子,但留意到孩子手上带的镯子,生出了一些许的心虚。
小沅握着胖手福身:“见过父亲,见过母亲,见过……漂亮叔叔。”
“啧啧啧!多好的孩子啊!”为着一句‘漂亮叔叔’,梅玹瑞硬是忘记了自己刚说过拿小沅的镯子刮过死人骨头的事了,坐回到位置上开始打量起小沅。
苏云烟将小沅拉回到自己身边,看到女儿在这,梁冀也没再提起过梅玹瑞的胡言乱语。
但事发之后,苏慕竟接连三天梦魇,人也开始变得没精神。
杨绾见到丈夫如此,心疼不已,趁着早朝回来换衣裳的功夫问道:“最近你总是睡不好,为着公务烦忧吗?”
苏慕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嗯’了一声。
杨绾继续问:“这样下去可不行,要不请梅先生来瞧瞧?”
“不用了。”苏慕不假思索的回答,态度十分的坚决,见到杨绾楞了下,才解释道:“虽说沾亲带故的,却不好总劳烦梅先生。”
杨绾看着苏慕的眼睛,若有所思,寻思片刻说了句:“也是,若不想麻烦梅先生,便叫国公府的医官来给你开几味药吧?”
“也好……”苏慕点头,嘴上反覆念叨着:“这样也好。”
尽管感觉到了什么不对,杨绾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她想着和苏云烟说起此事,直觉却告诉自己要将自己的揣测埋藏心底。
遂这阵子的杨绾,一门心思都放在了苏慕和孩子的身上,尽管再用心约束下人,也还是有那么几个爱嚼舌根的,趁着出去采买的功夫与掌柜攀谈。
攀谈来去,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