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着家居服,平时打理整齐的黑色碎发此刻散落在额前,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软化了过于凌厉的气势,平添上几分书生气的温润。
从很早的时候她的目光便一直追着秦昱风,从来只是仰望着他,每次都能因为他偶尔淡漠的关心,偶尔主动靠近的举动而暗自窃喜不已。
也侥幸过她是阮家的女儿,生来就与他有着一段姻缘。
可到结婚后才知道,不爱终究是不爱。
“还要看多久?”
阮之晴神游的灵魂被拉回来,秦昱风眼睛专注着电脑屏幕,话却是在对着她说:“好好吃你的粥。”
她收回目光,专心致志地对付面前的粥碗,微红的耳廓却在无意中暴露了自己真实的心绪。
从未想过,五年之后他们再相见能以这样平静的方式相处在一块。
用过早餐后温年便来为她输液了,等水挂上去后,他拿出一瓶药膏丢给秦昱风:“老头研制的独家秘方药膏,等晚点水挂完了帮她揉揉。”
秦昱风将那药瓶收了起来,待三瓶的药水挂完。
他摘下眼镜拿着那瓶膏药走到床前,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子:“衣服脱下。”
阮之晴半躺在柔软的床被里,听到这句话不由得身体微微僵硬了下,声音低若蚊蝇:“我……自己来。”
秦昱风抱臂在旁,丝毫没有将药瓶给她的意思。
“自己来还坐着?”
于是阮之晴慢慢蹭着身体坐起来,向他伸出手:“你把药给我。”
“我的意思……”他目光落在裸露出来的锁骨上:“你自己脱,还是我来脱。”
伸在半空的手顿了顿,秦昱风挑眉睨她:“非要这么矫情?让我怀疑酒店那天晚上热情的女人是不是你。?”
她倒也不是怕在秦昱风面前展露身体,只是心里都有点介意将这满身的伤痕展露在爱的人面前。
被秦昱风这么一激,她索性放下那点别扭,擡手一颗颗地解开衣服纽扣。
男人目光随着她手中的动作一点点逐渐便得深沈,阮之晴视而不见,大大方方地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来。
秦昱风目光转开,喉结略微上下滑动:“能趴吗?”
“只能侧躺着。”
“那就躺。”
阮之晴配合照做,当冰凉的药膏涂上肌肤时,疼痛也随之而至她忍不住低低地闷哼出声。
看不见身后男人的脸,只听得到他低沈的声音问:“最近有没有跟什么莫名其妙的人来往?”
这个问题在被绑架的路上她便想了无数次了,阮之晴诚恳地答:“回来之后,除了你没有别人。”
她听到秦昱风毫不留情地骂:“蠢货。”
背上的伤不多,最重还是在右手胳膊,阮之晴翻躺过来,呈面对他的姿势。
秦昱风宛若对眼前的风光毫无触动,修长的指沾了膏药,面无表情地擦上她紫淤色的肌肤。
他无动于衷得仿佛柳下惠,可这样前所未有的近距离温情时刻,她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目光,细细地巡过男人英俊的眉目。
直到他的手停下时,阮之晴都恍然未觉。
带着药味的指尖挑起她下巴,一个吻忽然就这么落下来。
一吻结束。
他指尖依旧停在脸颊侧轻轻摩挲着,若有所思的神情仿佛抓到了某些重要讯息,眼神重新聚焦,高高在上地审量着她,低哑缓慢问:“阮之晴,如果给你个机会……”
给什么机会?
话说到一半忽然停顿下来,秦昱风松开手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薄唇微抿神情莫辨。
阮之晴心跳都慢了一拍,心底悄然升起某种不敢深想的猜测。
她比谁都清楚,以秦昱风的脾气是不会轻易原谅一个当初背叛过他的人。
今日的温情,兴许只是他一时的心血来潮。
正当她揪心地等待着秦昱风的下一句话时,门外突然想起了敲门声,是张妈的声音:“先生,老爷和太太,还有一位阮小姐来了。”
阮小姐。
阮之晴如被人当头泼了盆冷水,骤然清醒过来。
她率先逃避地转开目光,秦昱风眼底翻滚的情绪也慢慢冷却下来,收回手坐正身体淡淡地给门外回应了句:“知道了。”
阮之晴听到他走出关上门,慢慢地将衣服拉上扣回扣子。
一时情迷差点忘记了,她已经是过去式了。
这辈子他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