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谢鹤鸣脸色惨白,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你收了银子,你就要好好办事。”
谢鹤鸣慌乱往后挪,嘴里不停呢喃,害怕极了。
太监掉回原来的位置,手中的茶盏稳稳端着,烟雾缭绕,如同滚烫茶水飘起的热气。
谢鹤鸣眼睛瞪大,身上已经脏污,后背抵着谢鹤平的坟墓。
谢鹤鸣突然转身,趴在谢鹤平的坟墓上。
“我没有错,是你总说教,是你怕我超越你,都是你的错。”
“你不知道,从小我看着你跟母亲撒娇,我心里有多嫉妒,你出身比我好,比我聪明,你为何就是不愿拉我一把,只要你跟陛下提上一提,我就能往上走。”
“都是你的错。”
眼泪鼻涕混着滴落,谢鹤鸣一下一下捶打谢鹤平的坟墓。
“是你逼我的,如果不是你无情,你们父子都不会死,你再高风亮节又如何,只要给了银子,他们还是会要你的命。”
“谢鹤鸣,你狼心狗肺。”
四周火把亮起,谢鹤鸣怔愣半晌,目光落在谢南笙的身上。
眼泪和空中的雾气覆在脸上,脑子从方才的混沌变得清醒。
谢鹤鸣知道,他中计了。
“谢南笙,你算计我?”
谢南笙眼底生寒,死死瞪着谢鹤鸣,眼中再无往日的敬重。
“你要是清清白白,坦坦荡荡,我如何能算计得了你?”
“其心不正,怨得了谁?”
谢鹤鸣眼珠子一转,伸手指着谢南笙。
“谢南笙,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不让你糟践大哥的尸身,你不仁不孝,不堪为人子女。”
谢鹤鸣红着眼睛,语气苍白无力。
“大哥端方君子,他不该死了还要因为你的一个猜测被挖尸侮辱,都是你的错。”
“我都是为了大哥,我有什么错?”
谢南笙脸色阴沉可怖,眼中倾斜出恨意,谢鹤鸣反应倒是快。
茶盏中点了让人心浮气躁的香,谢鹤鸣越是害怕,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
“谢鹤鸣,我从未想过动父亲的尸首。”
谢南笙话音才落,大理寺卿从身后站出来。
秦年将春山丢在地上,谢鹤鸣瞳孔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春山。
春山是毁了半张脸,可春山在谢府生活十几年,谢鹤鸣怎会认不得他?
“谢鹤鸣,你为着一己之私,害我父兄,你实在该死,买通宫人给父亲下毒,收买兄长身边的小厮制造意外,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谢鹤鸣摇头,惊恐地看着春山。
春山不是死了吗?
他派去的人找了几天几夜,找不到两人的尸首,当地的官员也证明二人被洪水卷走,没有生还的可能。
春山怎么会在这里?
谢行舟是不是也没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谢鹤鸣捧起一把土,猛地朝春山丢过去,地上躺着的人没有消失。
“南笙,你被骗了,我从未害过你父兄,定是这刁民胡说,春山已经死了,他不是春山。”
“谢鹤鸣,我从未说过他是春山。”
谢鹤鸣猛的抬头,谢南笙只说小厮。
“南笙,我没有,你相信我,我们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你不该怀疑我。”
谢南笙往后退了两步,神情冰冷。
“你的那些狡辩,我一个字都不想听,谢鹤鸣,你不会有好下场,你的一双儿女,亦是。”
谢鹤鸣被激怒,谢意水是赶超大房的希望,他不许任何人伤害意水。
“谢南笙,你去死。”
谢鹤鸣拔出腰间的匕首,猛地朝着谢南笙冲过去。
人还未挨到谢南笙,就被秦枝一脚踹飞,身子撞到树上,重重摔下,吐出一口鲜血。
“不自量力的玩意,脏了姑奶奶的新鞋。”
大理寺卿卫辞梧抬手,两个衙役上前将人带走。
卫辞梧二十有九,太后娘家侄孙,公正廉明,有太后撑腰,即使他审人的手段狠辣,也无人敢算计他。
举目望去,满京城无几人比他背景强大。
“世子、世子夫人,我先将人带回去,明日将此事禀告陛下。”
“多谢卫大人。”
谢府,赵娴静心中着急,来来回回在屋中踱步。
“夫人,老爷很快就回来了,夫人要不先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