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随安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孟听晚自从回了一趟娘家,不曾往傅随安跟前凑。
李氏倒是日日都来,看着傅随安喝了药,坐在一旁将孟听晚骂了一顿。配不上傅随安,不敬长辈,无甚助力。傅随安耳朵都要起茧了,心中越发烦躁,尤其是他夜间好几次试过,他的手只要一握笔就开始哆嗦。十月中旬,京中的天气越来越冷,已经穿上厚衣裳,傅随安已经半个月没见孟听晚了。“母亲,听晚呢?”李氏将药碗放下,她很不喜傅随安探究的眼神。“她在西厢房,她都不把你放在心上,你何苦念叨她?”傅随安皱眉。“母亲,听晚是我的妻子,她还怀着身孕,你能否对她宽容一二?”傅随安知晓孟听晚对他的情意,躺在床上的半个多月,他看不到那双关切的眼睛,到底还是有些不习惯。谢南笙不可能再回头,他只有听晚了。傅随安的目光落在手臂上,眸中多了几分悲凉,短短半年,将前十几年的倒霉事都遇了个遍。李氏听到这话,气得将碗拂到地上。“我几时不宽容,分明是她见你成了废人,不想再伺候你。”傅随安猛地抬头。“母亲。”话出口的时候,李氏已觉失言,可傅随安一声怒吼,她的气性又起来。“她本性如此,你吼我也没用。”话落,李氏甩袖离开。孟听晚站在院中,看到李氏气鼓鼓走出来,眉间荡起笑意,挑衅地看着李氏。“贱人,你又在偷听。”孟听晚声音柔柔弱弱,可神情却是讥诮。“母亲,夫君的手,一定会好的,母亲为何要说那些伤人的话?”“我从未说过不伺候夫君,是母亲说不想看到我,我才躲着不让母亲心烦,母亲怎能冤枉我?”李氏回头看了一眼,傅随安肯定将孟听晚的话都听了进去。孟听晚就是故意的。“贱人,你想挑拨我们母子?你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响。”孟听晚上前两步,压低声音开口。“母亲,你说随安会站你身后,还是会护着我?我才是二房未来的当家主母,母亲怎么就认不清现实呢?”说完,孟听晚往后退了半步,嘴角挂着笑。“母亲,我不懂你的意思。”李氏瞪着双眼,赤裸裸地挑衅。“贱人,你小娘不会教你,我今日便教教你如何尊敬长辈。”李氏伸手,孟听晚闭着眼睛挨了一巴掌,随后重重往后倒去。李氏发泄了怒火,正要开口,孟听晚的婢女抢先一步,惊叫出声。“啊,少夫人流血了。”绮华轩的下人瞬间忙碌起来,院中洒扫的嬷嬷和丫鬟看得一清二楚。二夫人抬手打了少夫人一巴掌,少夫人被打倒在地上,紧接着少夫人就流血了。傅随安急忙跑出来,看到脸色惨白的孟听晚,视线落在那一团殷红的血迹上,脑子一片空白。“母亲,你干什么?”傅随安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氏,眼里有埋怨和不满。二房已经够乱了,母亲为何就是不能为他着想,为何还要搅得鸡犬不宁? 傅知砚没有生母,可祖母从不会给傅知砚添麻烦,傅序墨的母亲是郡主,皇亲国戚,替傅序墨铺好路,事事以他为先。为何到了他这里,便是这般光景?傅随安眼里的埋怨多了一点恨,因为他的母亲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绮华轩乱糟糟,等府医赶到的时候,孟听晚腹中的孩子已经不会动了。傅随安看着成形的血团,是个男婴,眼眶猩红,这是他唯一的孩子,眼睛覆上水汽,颤颤巍巍伸出手,想要碰一碰他。李氏吐到手脚发软,咬牙扶着桌子,目光落在傅随安的身上,哽咽开口。“随安,我只是轻轻打了她一巴掌,是她自己站不稳,不能怪我。”孩子没了,李氏才知道害怕,傅随安以后都不会有孩子,每每想起此事,随安会怪她的。可她真的只是轻轻打了孟听晚一下。“夫人,你看少夫人的脸。”玉兰跪在床边,哭着开口,孟听晚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怖。李氏心虚,紧张地吞咽了口唾沫,下意识摇头否认。“是她脸皮太薄,我真的没有用力。”“够了。”傅随安猩红着眸子,看向李氏的眼眸,失望难过。“母亲,你满意了?”李氏不住摇头,她真的没想害孟听晚腹中的孩子,那是她嫡亲的孙子,她怎么可能下得了手?“随安,我没有,都是孟听晚激怒我,她一定是故意的。”“夫人,你说这话,不怕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