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日下来,萧时予学得并不快,他时而逗鸟,时而望着书卷走神,但温韫无意之中发觉这人只要认认真真过目一遍便能记住。本文免费搜索: 看书地 kanshudi.com
起初她以为不过是巧合,几次下来,温韫暗中观察,发觉萧时予是真有这个能力。
温韫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只是温韫好不容易对他有所改观,这人倏地放下书卷,逗鸟去了。
美其名曰,劳逸结合。
温韫望着那抹墨色的身影,笑了笑。
夜里,两人依旧是同床共枕,合衣而睡。
屋内燃着淡淡的熏香,门窗紧闭着,光线有些暗,温韫睡得迷迷糊糊,忽觉手臂有些烫,她伸手一碰,倏地惊醒。
她坐起身子,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了萧时予的样子,细密的汗珠从他额头渗出,嘴唇干裂,身子发热滚烫。
此时已是下半夜,整个萧府安安静静的,温韫着急忙慌地下床,正欲跑出去叫醒守夜的下人。
只是脚还未着地,手腕被一股力猛地拉住了,温韫转过头,瞧见萧时予半掩着眼皮,大手紧紧地拽住她,有气无力地说:“此事你暂且替我瞒住,不可叫母亲知晓。”
说完,他有些撑不住了,手指松开,整个人虚弱地倒在床榻上。
直到瞧见温韫点了头,萧时予才缓缓闭上眼睛。
温韫叹了一口气,这样下去怎么行?
她提了提萧时予身上的金丝被褥,紧紧裹住他的身子,随便轻手轻脚地下榻,摸着黑往外走出去。
一推开房门,冷风迎面吹来,温韫倒吸一口凉气。
这细微的响动惊醒了守夜的翠喜,她忙不迭起身,一脸的关切,“侧夫人怎的出来了?”
温韫左右环顾一圈,四周昏暗无人,才道:“你快去请个郎中来,找个嘴严的,走小径,不可叫人察觉。”
她们入府也有些时日了,翠喜性子招人喜欢,早已与府中女婢侍卫打成一片,让门前的守卫通融一下出去请个郎中,不是难事。
翠喜闻言,不由得往屋里看了一眼,心中已有了大概的猜测,来不及多问,她立即应了下来,向外走去。
温韫回到屋里,关上了房门,紧接着点燃了一根蜡烛放在桌案上,周遭立时亮了些许。
她一边焦急地等待着,一边不停地用丝帕擦拭着萧时予额上的汗。
他怎么留了这么多汗?整个人好似在河里被浸湿一般。
昏暗的房间里,萧时予紧紧地抓住被褥,身子微微颤抖,双眸紧闭,眉头拧成一团,嘴里小声呢喃着。
温韫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好握紧了这人发抖的手,轻轻地抚着他的手背,“别怕,大夫就要来了。”
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温韫忽觉掌心黏腻,低着头看过去,原来这人手心早已被汗湿。
温韫用丝帕抹去他掌心的汗,萧时予半梦半醒间薄唇微微张开,又闭上。
“你想说什么?”温韫瞧见后,凑着身子靠近。
屋内好一会儿才响起微弱的声音,“我……想回家。”
温韫蓦然抬头,只见萧时予昏睡在榻上,脸色异常苍白。
好在翠喜脚程快,不过半个时辰,郎中已经到了,温韫急忙起身,让郎中进来给萧时予瞧瞧。
郎中把过脉后,不由得眉头紧锁,温韫瞧出了不对劲,心头一紧,问:“我家主君如何了?”
温韫等了好一会儿,郎中才道:“公子身体残留着一丝寒毒,想必就是他这次身子发热的缘故。”
此话一出,温韫与翠喜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虽只是余毒,若不及时服下解药,怕是有性命之忧啊。”
温韫愣了片刻,随后问:“郎中可有法子解毒?”
郎中摇了摇头,“这寒毒可不是一般的毒,能解之人世间罕有,请恕在下无能为力。”他收拾好药箱后,“我先开服药,解了公子眼下的症状吧。”
翠喜带着郎中走出去,关上房门。
温韫坐在榻边,望着眼前熟睡的人,他想必就是在昌河之战中的毒吧。
萧时予单薄的身体深陷床榻,脸庞带了点病态的苍白与冰冷,她好像可以想象到战场上他身陷黑暗之中的孤立无援。
……心里忽然对他有些敬佩。
汤药煎好,温韫小心翼翼地一口一口喂给他,好在这人没有意识的时候还算听话,褐色药汁入口,满口苦涩,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