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问出口,宋舒玉已经牵起她手贴在自己侧脸上。
已经是夏天,他的皮肤还是冰凉凉的,指尖触感清晰,几乎能感受到细腻皮肤下优越的骨相。
宋舒玉黑鸦羽似的长睫无辜下垂,语气亲昵。
“今天吓到你了么,会害怕我吗?”
“不。”她只是有点生气,好不容易,宋舒玉才像个正常的高中生一样有朋友,有夥伴,这下一切都毁于一旦。
“我倒是无所谓,你这么做肯定有你自己的理由,但是他们。”她没被握住的另一只手指了指门外,校医室的隔音效果很好,江波的哀嚎声半点没传进来,但群架结束后裁判员神色严肃的宣布今年高一年级取消联赛参选资格时江波如遭雷劈的脸依旧历历在目。
“如果你不给个理由,他们肯定会对你有意见。”
宋舒玉擡起长睫,琥珀色眼珠注视着她的脸,定格许久后,他轻轻笑了起来。
“他们的看法都不重要,对我而言重要的只有你的想法,你不明白吗?”
笑声同他皮肤触感一样微凉,像是夏日里打开的一罐冰镇汽水,上升的气泡纷纷炸开,瓶身还带着冷凝的水珠。
也许是他眼中依恋和偏爱太过明目张胆,像是坐在他面前的就是世界唯一的准则。
这样是不对的。
她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在这件事上审判正确与否。
林夏下意识抽回手,往后靠了靠,平覆了下自己的呼吸。
窗外爬山虎不知疲倦地随风挥舞着细嫩的藤蔓,试图抓紧一切可以攀附的空间。
宋舒玉眸中神色渐冷。
林夏收回视线盯着自己穿着的白色运动鞋半晌,迟疑开口。
“我觉得你还是和老师解释一下。联赛的参赛名额大家都很期待,如果就这样下去可能不仅仅是今年的高一年级不允许自行组队参加,后面也只有校篮球队才有预选赛资格,这样就太可惜了。”
——
喝得醉醺醺的林建树刚回家,就被客厅地板上的东西绊了下,踉跄了下差点摔倒。
他眯着眼辨认了半晌,才发现那黑乎乎的一坨是个垃圾桶。
“他妈的——“擡起腿就想踹走这个挡事的东西,右脚却不听使唤,视野里的事物也变成了重叠的黑影。
他摇摇晃晃瞄准了半晌,最后的结果是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发出震天的响声。
林夏推开房间门,看到躺在地上的林建树,除了因为摔倒而龇牙咧嘴的脸,没有其他明显的伤。
她淡淡瞥了一眼,伸手又拉上了房间门。
林建树瞪着眼看着砰一声合上的房门,被酒精腐蚀的大脑转动起来格外迟缓,许久之后他才感到不可遏制的怒气。
“操,等哪天老子死了都没人收拾!”
他想抓住沙发上的遥控器,半边身子却因为麻木而无法控制,怎么也够不着东西。
林夏没管东西砸到房门上发出的响声。
点亮的台灯下,写好的作业整整齐齐的摆放好。不需要为学费和生活费担忧后,完整的属于她自己的时间变得前所未有的多,自学进度也推进的更快。
语文和英语生物这种记忆为主的科目,她已经将高中三年的内容学的差不多。
听完一篇英语听力,她打开放在一旁的手机看了眼。
聊天页面有几条未读消息。
班级群里在议论今天预选赛的事情。
“今天请假了没能去看比赛,预选赛谁赢了啊?联赛是不是下下周开始,咱班会组织去看比赛加油不?”
“......别联赛了,整个高一年级都被取消资格了。”
“哈?!凭什么?”
“有的人突然发疯,拦也拦不住的。”
这话没指名道姓,有些阴阳怪气但也没有什么用,因为宋舒玉并不在班级群里。
准确的来说,除了林夏,并没有其他人有他的联系方式。
林夏收到的还有江波的道歉。
“下午孙立新还有老许他们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们不是针对你发脾气,就只是因为预赛资格被取消了才口不择言的,整个高中能正儿八经比赛可能就这一次机会了,他们才会这么生气。我已经教育过他们不要乱发脾气了,就算不能上场,打篮球机会还多的是嘛。”
林夏早就忘了今天在医务室门前被呛声的事情,打了条简短的回覆。
“没事,我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