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颜夕也丝毫没看出秦烟有半分喜悦或炫耀。
安颜夕曾经并不在意自己的婚礼是否太过简单,但今日见秦烟的册封仪式都如此隆重,更遑论之后的婚礼,心中不是滋味。
安颜夕向上方瞥了一眼着一身金线绣龙纹衮冕的太子封湛,安颜夕心中苦涩,秦烟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但却是总是一副淡然模样,这让安颜夕心中更是意难平。
她如此珍视的人,如此渴望的位置,秦烟唾手可得,但从来不见有多看重的样子。
似乎更衬得自己的执念有多可笑。
安文京双目一直紧紧追着安颜夕,直至安颜夕归座,安文京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颜夕还是识大体。
回座后,安颜夕看了眼身旁的封肃北。
封肃北近日的确是有些异常,对她的温和耐心像是在慢慢消减。
封肃北,难道真有外室?
命妇拜太子妃时,秦老太太虽将礼仪做足,但她面上的神情却颇有些不情不愿,但君臣有别,这里不是她拿长辈架子的地方。
而后,众人拜贺太子千秋。
二皇子封羡眉目低垂,今日的喜庆和热闹同他无关,但他还不得不前来见证,恭贺。
他只恨自己的出身不够高,不如从出身就是嫡长子的太子。
最好的一切,太子都唾手可得。
这就是命。
三皇子封逸也被召回了宫中,他瞥了一眼面色不好看的封羡,心中讽笑。
呵,萧太后倒台,封羡就成了一个笑话。
而后封逸看向太子和秦烟方向,唇角冷冷一勾。
真是便宜了太子,得到秦烟,就如同得到了馀庆丰的财力,得到镇国公府的支持,还是这么一个绝世大美人。
------
今日奉天殿的典礼规格较高,因此殿内的人不算太多,典礼和宴席持续时间不长。
申时,自帝后离开后,太子和太子妃也一同离开。
秦烟和封湛上了太子车架,郡主府的马车紧随其后,太子府的一众亲兵和郡主府的亲卫骑马随行,一行人出城,驶向西山郡主府。
马车上,封湛小心地为秦烟取下繁覆的头冠和朱钗,然后脱下秦烟冰冷的礼服,用一张厚实温暖的绒毯将秦烟裹住,让秦烟靠在他怀中休息。
马车出了城,官道上摇晃的幅度变大,秦烟蹙眉动了动。片刻后,秦烟开口,语调有些偏冷:
“明年三月?”
封湛敛眉,他明白秦烟是对定下的婚期不太满意。
而封湛又有些无奈,他更清楚秦烟是为何不满。
封湛干燥温暖的大掌轻轻揉捏着秦烟的素手,低声哄道:
“月前,突厥皇室和西戎王开始频频往来,应是近几个月大夏的水患和粮荒,让他们觉得有可趁之机。”
“明年三月,是太后的六十整寿,将你我的婚期定在那时,以两场典礼的名义,邀请各国皇室入大夏观礼,届时以探虚实。”
封湛低头看向怀中仍闭着目的女人,温声开口,嗓音里有些歉疚:
“秦烟,孤给你的婚礼,不会纯粹,你可怨孤?”
秦烟眸眼半睁,嗓音清冷,话中的意思不咸不淡:
“既入了皇室,我就有这个自觉。”
封湛紧了紧环着秦烟的手臂,看着秦烟的双眼,认真道:
“秦烟,经查,秋狝大典赛马场上,从牧兰马场运来的马匹出问题,可能和太后有关。”
“西郊行刺,里面也有太后的手笔,尚不知太后的目标,是你,还是孤,又或者是御座上那位。”
闻言,秦烟眼中现出冷意。
果然,封湛的话,肯定了她之前的猜测。
那也也就怪不得太子曾借力萧太后,仍会对太后动手了。
萧太后的一系列动作,僭越又危险。
呵,光风霁月,恐怕萧太后担不起这个名。
秦烟看向封湛,正色道:
“太后,曾经还可能还对我母亲下过手。”
封湛倏地眯眼,秦烟的意思,是她同她母亲坠崖那次。
那么,秦烟之前对他的顾虑,就和太后有关。
封湛凝眸,沈沈开口:
“秦烟,太后必须在宫中平安待到明年寿辰,你可明白。”
秦烟没有搭腔,她收回视线,闭眼,重新缩回了绒毯里。
无碍,沈小姐